“到底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清楚,旁人做不了决定,”谢璋估摸了一下时间,从她身后跳上窗子,“你想清楚了派人传话给我。” 沈余吟没有回头,听着身后窗子关上的声音。 染绿在门口候了一段时间,见他走了,推门进来。沈余吟面色不好,她便没有把心里的话问出口。 “殿下,青鱼之前已经来催过一次了,梁大人在琐事堂等着。” 沈余吟回过神来:“你去回她,本宫身子不适,便不过去了。” 她还不知怎么面对梁承琰。 染绿将湿手巾放到一旁,默默退了出去。沈余吟的难事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干着急。 沈余吟心里有事,没什么胃口,桌上的饭菜看也没看一眼。她从殿中向外望去,只见满树繁花,有一个人影正站在她宫门之外。 承露宫花草树木繁多,桃花和梨花最多,开得极好。梨花洁白胜雪,枝干掩映遮住了门口的身影,只能让她隐约看到袍袖。 沈余吟觉着眼前场景熟悉,探头去看那个人影,她从殿前跨出来,向前走去,脚步不自觉就快了许多。她逐渐靠近宫门,因为脚步急,未注意脚下门槛,眼看要摔下去,被人一把捞住。 她抓着他的袍袖,撞进他的胸膛,鼻间是他满袖的淡香。 梁承琰一手扶住她,一手拈起地上掉落的梨花,手指擦过她的下巴:“走路当心脚下,闭着眼睛跑不怕摔了?” 她怔怔抬头,低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染绿来回话,说殿下身子不适,”他贴近她耳侧,语气中带了一丝轻笑,“我瞧着殿下倒精神的很,是见了我来才跑出来的吗?” 沈余吟没否认,从他怀中撤出来:“你今日不用上朝吗?” 往日梁承琰都要主持朝堂,白日里不多见他。 “今天休朝,”梁承琰望向她院中的花树,“殿下可要来我府上看看?” 沈余吟还是上次到梁府是歇过一夜,但走的后门,未到前院去过,听他这样说便点头。只要是出宫去,去哪里他都觉得新鲜。 梁府不在京城达官贵人居住的中心主街,而在西街上。沈余吟从马车上下来时,入眼便是门前街上栽种的排排柳树。树下有各色花朵,多的是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花。 从没听说过梁承琰喜欢侍弄花草,她步子慢了一些,目光一一从花丛中掠过。 小厮在前面引着路,沈余吟进门前就闻到花香,刚踏进去,树树梨花便映入眼帘。这半个前院竟都栽满了梨树,她还未见过一个王公大臣的府第上一进门便是花树的。 “这梨花过去三年一直不肯开,今年忽然便开了,”梁承琰将她带至树下,“染绿说你极爱梨花与海棠,我遣人种了些,如今也有两三年了。” 这些树居然是这么来的,沈余吟心里像盛了一块大石头,开口说话都很艰难:“你……那么早便做好打算了吗?” 梁承琰握起她的手,掌心里有一朵落下的梨花。 “你极爱梨花的缘由我清楚,这满树繁花只不过希望你今后睹物思人时思起的不再是他,而是我,”梁承琰语气淡淡,将她的手放到粗糙的树干上,“有得必有舍,殿下,你可清楚?” 沈余吟呼吸有些颤抖,她知道梁承琰思虑极深,步步为营,可没想到数年前他就已经在计划这一切了。 “当初本宫与……他相识的事情连父皇都未知晓,你是如何知道的?”她实在想不通,当初萧靖泽用了假身份入宫,此后与她的的几次见面动作也未有越矩之处。 她和萧靖泽从未在逾越礼节半分,染绿一开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