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儿,若我回不来……”他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沈余吟心里蓦然疼了一下,双手抓住他的袍袖:“你怎么也说些没用的话了,像你这样的……坏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死。” 她不敢想。 父皇死后,她一无所依,再经不起死亡带来的离别。当初染绿曾问她要不要报仇,她心里恨着梁承琰,却从没想过要报什么仇,将他以同样的方式杀了。 心里已经缺了一半,怎么能再失去另一半。 梁承琰好像笑了一声:“殿下不盼着我死?” 沈余吟怔了怔,咬牙道:“你死了,国事怎么办,乾儿尚幼……” “除去国事呢?殿下可有私心?”他抓着她话里的情绪问,好像要逼她承认口是心非一样。 “本宫哪里有什么私心……”她抬眼,对上梁承琰温柔眸色,嘴唇动了动,还是改了口。 “你万事小心,不要……缺胳膊少腿的回来。南方湿热,易生热病,你多注意伤口,还有……”她低着头说,想说完便快走,未看到他眸色越来越深,瞳里像能吸尽所有的光。 “还要少喝一些酒,对伤口痊愈……”她话未说完,他的手指已抬起她的脸。 她望过去,看到他带着笑意的眼眸。 梁承琰略微低头,靠近了她的唇瓣。他像在笑,轻轻吻向她的唇角,细密的吻带着几分温柔的疼惜。 像羽毛一样轻柔的吻,甚至都没落到她唇上,只是在唇角。 她胸膛内有如万流涌动,身上却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半天才从他怀中出来。 “万事小心。” 梁承琰看她逃也似的身影,唇角不自觉就勾起来。若受了伤真能让她心疼几分,那那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他拾起那本掉落的折子,看着上面那句话,眉宇间迸发出慑人的杀意。 “送公主入楚,两国和平永睦,万世修好。” 一群蠢材。 染绿在外面和青鱼“密谋”了许久,随沈余吟回承露宫后,没立即去准备洗浴的水,反而在沈余吟身边坐了下来。 “殿下,奴婢听说民间有些妇人会给自家出征的兵士缝制平安袋,听说极为灵验呢,”她顿了顿,“殿下信吗?” 沈余吟感觉心思被人看出来,便有些不情愿一样瞥她一眼:“民间传说罢了,有什么好信的。” 染绿笑了一声:“殿下不信,那奴婢可就将针线盒拿走了。” 桌上摆着沈余吟平时绣东西的针线盒,虽她根本不懂女红,但偶尔也会拿出来缝个几针。 “放……放这儿吧。”沈余吟见她要端走,连忙出声止住。 她嘴上说着不愿意,手指却捏起一根针来。 “去拿一盏灯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