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承琰微微靠近,却始终与她保持着距离,他的手触及桌上另一只笔的笔尖:“殿下看错了。” “本宫都还没说是什么眼神,你怎么知道本宫看错了?” 她反问的恰到好处,梁承琰的手顿住。 沉余吟才觉得这人也太奇怪,她也说不清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却觉得温暖无比。 听染绿说起来他像是个手段狠辣的人物,看她的眼神却始终平和温柔。 看错了,看错了? 沉余吟懒得再去想,挽着袖子提起笔蘸了一点墨汁,刚要下笔写字就被人止住。 梁承琰走到她身侧,手指轻轻止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手要稳。” 看起来不怎么爱搭理人,不还是教了。沉余吟勾唇一笑,将手放稳了,笔尖的墨色在纸上扩大。 她字小娟秀,是女儿家的字体。梁承琰看着她提笔写下的叁个字,心猛的一沉。 “本宫写的自然没有你写的好看,梁——这个字笔画也太多了,”沉余吟指着她写下的他的名字,“可是你的名字很好听,本宫很喜欢。” 她低着头说话,自然看不见身侧人的眼神。还要再提笔时,他弯腰,手轻轻握在了她的手上。 沉余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压着身子,却很克制地没有碰到她,只有手与她接触。他的手指有力,几乎是带着她的手腕走,在纸上留下行云流水般的笔迹。 是一个“吟”字。 梁承琰松开她的手,只不过低头的功夫,纸上的笔迹被一滴水渍晕开,是一颗大滴的泪,落到了一片墨色中。 沉余吟怔怔地抬手,擦了一把眼睛,看着手上的泪水。 梁承琰目光一颤:“殿下?” 沉余吟抬头看着他,目光有些茫然无措,她像是喃喃自语:“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突然心里很难过,就掉下泪来了。” 她的手抓皱了铺着的纸,泪水却越来越多,心口窒息的疼痛越来越重。沉余吟捂着胸口,呼吸越来越困难,抽泣着把纸团成了一团。 梁承琰像被她的话捅了一刀,单手轻轻拍上她的后背,动作依旧隐忍克制:“殿下,我去召太医来。” 沉余吟只觉得心里疼,却说不出缘由,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受的像快死了一样。她一把拦住他将离开的动作,怀抱着他的衣袖:“你别走。” 染绿正端了茶进来,瞥见这两人的动作,差点当场晕过去。她尽力放轻脚步退出去,听到屏风里,沉余吟断断续续的哭声。 “本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她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像被水冲散了,“梁大人,对不住——” 她抓着他的衣袖擦了一把眼泪,闻到他袍袖上的淡香,不知为什么更难过了,捂着眼睛眼泪流个不停,直到他拍着她的后背,让她慢慢顺过气来,她才止住了抽噎。 “以后还是不要你来教写字了,本宫没说清楚。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本宫就会觉得难过,”她缓了一会儿,将写着他名字的那团纸放到手心里。 风从窗子里吹进来,吹干了她的泪痕。 “从今天见你第一面,我……就觉得很难过。” 题外 染绿:我太难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