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苏茜时仍是一本正经,同时郑重地折下身旁溪树的枝条:“我已经许久不曾听说过新的领主了,向您献上羽溪的祝福,繁星之主。” 红龙女王顿时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 苏茜下意识接过那穗树枝,她眨眨眼,忽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啊,说不定小气也是一脉相承的呢。 “收好它吧,”精灵王露出一点狡黠的神色,很有些理直气壮,“说不定再过几年就再也见不到溪树了。” 苏茜闻言一惊。 芙尔维纳也不禁皱起眉:“这可不是个适合在苏醒日开的玩笑啊,嘉涅诺德陛下。” 自诞生之初,溪树便是属于羽溪森林的独特风景。它们的羽翎被做成箭羽、笔、书签、信笺,出生于此的精灵从小就习惯了与其为伴,当他们离开森林时,总会带上一片羽翎饰品。 正如同苏茜的月树、芙尔维纳的眠龙。 拉斐尔温和地提醒道:“这么做的话,你们就会失去那个姓氏了。” “我知道,”似乎感到有些意外,嘉涅诺德多看了拉斐尔一眼,然后他走到那株溪树下,伸出手,“不过,说不定冕下当初就是为了这一天才准备的。” 拉斐尔面不改色:“他不是。” 溪树的树枝悉索摇晃起来,一点微弱的荧光从树梢落下,停驻在精灵王的手腕上,她轻轻颤动着透明的蝶翼,抱住精灵的手指,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是妖精啊。 苏茜不由自主地嗅了嗅,在那个妖精身上,她感受到一种与红龙女王类似的气息,与热烈傲慢的龙不同,她的感觉更加安静平和,但依然让苏茜感到非常亲切。 毕竟是同类。 不如说,比起精灵王,那只精灵才是这片森林的主人。 自有记载以来,精灵就与妖精共享同一片森林,所以,羽溪森林的枢心从来都是两个—— 精灵王将妖精放到自己的肩头,迷迷糊糊的妖精伸出手指握住他的头发,将自己卷进去,打起盹来。 “比起失去羽溪树的森林,果然还是没有妖精的世界更加无法令人接受。”,精灵王说,那张稚气的脸上露出一个仿佛是孩子气的任性表情:“何况,说不定我还有机会长高一些!” 拉斐尔闻言沉默了一瞬,他思索片刻:“不,关于这个,您应该是没有机会了。” 嘉涅诺德:“……” 自从主神的神格溃散后,妖精就逐渐从人们的视野中销声匿迹,它们不再回应施法者们的召唤,即便是精灵,也很难在花丛树影中寻觅到他们熟悉的友人的身影。 它们正在消逝。 就像潮汐时的浪潮迅速地从沙滩上褪去,并且,永远不会再有涨潮的那天。 在那片海潮退尽前,精灵在荒芜的海滩上截住了一个小水洼。 每一代的精灵王都姓“凯兰瑞拉”,这并不是仅仅为了纪念自己的神祇,而是因为他们真的流着神祇的血。 这位精灵的造物主是个非常随性又浪漫的神祇,他会乔装混进子民的庆典中,也会假扮成普通的冒险者,甚至还与一位女王短暂地热恋过。 ……结果被甩了。 了不起的女王陛下最终得到了神祇的一滴血,但是她痛痛快快地放弃借此成为半神的机会,选择了寿终正寝。 从某种层次来说被自己捏出来的子民甩了两次的神祇的血就这样沿着血脉,与森林的权职一并传承下去。 直至今日。 神祇已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