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定了主意,就没有停缓的理由。凌彦安查看了国内的手语翻译人员资格测试,决定准备报考。心爱的人不在身边,以多馀的时光用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总好过自艾自怨。 「我不知道你会手语呢!小安,那可是一项冷门技能。你要利用这门技能帮助更多的人,你父母也会引以为傲的。」汪芝梅在听说了凌彦安上周末的经歷后,十分惊喜地说道。 垂眸,凌彦安微微一笑,神情有些落寞,回:「我妈妈是听障,所以我手语是和她学的。准备测试的话至少基础都会。」 并未将汪芝梅的后半段话语做出任何回应,凌彦安只是默默地将箱内脆弱无比的圣诞掛饰一一勾上。面容,在看见绚丽灿烂的圣诞树上掛了许多可爱的小吊饰后松缓了些。 注意到了男人的表情,老妇心里叹了口气。这是跟母亲感情不和吗?她完全无法想像这么懂事的孩子会不得母亲的欢心。莫非...和他性向有关? 递上了杯蛋奶酒,她问:「你喝酒吧?」 点了点头,谢过老妇,凌彦安飞快地自口袋中掏出手机,「喀嚓」一声便拍了张照。他举起酒杯,仔细地欣赏装了乳白色浓稠液体的杯子。有着雪花磨砂的玻璃杯像极了一只被刻划精细的冰雕,彷彿他需趁着冰杯尚未融化前快速享用完里头的蛋奶酒。对于这个陌生的饮品,凌彦安咧嘴笑了一笑,幻想着此时此刻,他跨越了时空,和学长在一起分享这外国的习俗。他和学长碰杯,让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尝过一口后,分享彼此的感想。 「试试。」汪婆婆的话语衝破了幻想空间,令凌彦安抽回了神智。 抿了一口,甜腻冰凉的液体自口腔中散化了开,再来是酒精些许的炎热感,顺着喉咙平滑地淌下。吞嚥后的回气是灼烫的,令喝惯了啤酒这种轻度数酒精的凌彦安被稍稍呛了口鼻。 轻巧地笑起,老人说道:「我在里头加了朗姆酒。奶蛋酒虽然称为酒,但自身是不含酒精的。我丈夫从前喜欢在里头加朗姆酒,说什么喝起来更香醇。我当初喝也不习惯,但渐渐就爱上了。」 「喝起来很甜...好像有肉桂,还有一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的辛香味。不难喝。」凌彦安咂了咂嘴后评论道,再倾了杯子,这次他喝下一大口。 「嗯,里面有肉豆蔻,和肉桂的味道相似。如果你喝不惯冰的,我下次做d国的火钳烧酒。热热的烧酒,味道介于苹果汁和肉桂味的红酒之间,也相当不错。」汪芝梅也嘬了口蛋奶酒后说道。 「奶奶,您怎么知道那么多外国过节的习俗啊?蛋奶酒我是略有耳闻的,可是火钳酒我听都没听过!」凌彦安好奇地问。 汪芝梅望着搭起的圣诞树,泛着笑容,娓娓道来她那自小在外留学,也游歷过许多国家的丈夫。 「听起来奶奶您很想念他呢。」托着腮听完后,凌彦安评论道。 「嗯,他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对于失去他,我非常遗憾。」汪芝梅旋转着双掌中已空了的蛋奶酒杯子,神情黯然地说道。 随后,她问:「再来一杯吗?」 「嗯!谢谢奶奶!」凌彦安点了点头,道。 将蛋奶酒的照片发给了萧济嵐,凌彦安顺便问了句:「汪婆婆做的蛋奶酒!学长也喝这个吗?」 「聊过了我的家人,那你的呢?」汪芝梅递上杯子后终于问道。 痛苦的神色在面庞闪瞬即逝,凌彦安苦笑了声,轻声道来:「我是独生子,我父母在我十岁时就离婚了。妈妈回到南城后有了新家庭。爸爸嘛,应该还在北市,不过我也很久没和他联络了。」 比起家人,他更想倾诉他的贵人。他最好的朋友何伟霆,何伟霆的父亲,萧学长的弟弟萧陵嵐,和菜市场的李伯伯对他来说都是比家人更重要的贵人。 仔细观察着年轻男人的神态,自提起父母时冷淡又模糊地一笔带过,至谈及朋友,恩人们时的热情,说明了原生家庭对他而言,并非纽带般的存在,而是条细如隐隐若现的蚕丝,脆弱而不堪一击。汪芝梅专注地聆听他的故事,心疼不已。就是在这样环境下生长的孩子,才将他磨练成坚强又懂事的人吗? 走在回家的路上,望着幽暗的月色,凌彦安想起了去年过圣诞节时欢喜的气氛。今年,虽然也有奶奶的陪伴,但学长已不在身旁,氛围也就少了一大半。 这时,在发出照片短信后的第五个小时,手机才终于响起。 「学长!」蓄着阴霾的内心顿时光芒万丈,凌彦安欣喜说出。 「喜欢蛋奶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