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群,萧济嵐一步一步地踏出。大伙儿们有说有笑,讚许着动画音乐的美妙与其他相关话题,他却无法同意或否定,因为他的记忆中并未曾听过方才交响乐团的现场演奏。 「学长,真的太好听了!你也喜欢吗?」身旁面目模糊的人问道。 「嗯...嗯。」虽看不清那人面孔,萧济嵐知道那是小学弟,赶忙附和道。 「不过他们没有演奏那首我们最爱的曲子,真可惜。是说音乐会才两个鐘头,也不可能每首曲子都演奏。」凌彦安回。 「嗯。」萧济嵐虽有更多的话想说,但是脑子一顿混沌,无法开口好好地说话。 怎么这就结束了?他尚未聆赏演奏会啊!小学弟已求婚了吗?他将会向自己求婚吗?一个又一个疑问不得其解,萧济嵐只得顺着人群鱼贯地走出建筑。 外头的一片黑暗,又使得萧济嵐无比困惑。他现在这是在哪儿啊?所有的街景无比陌生,自音乐厅散场的人群走出后便不见了踪影。此时,厅外唯剩他与小学弟两人。 男人背对着自己,说着自己听不清楚的话语。萧济嵐无法使他转过身,也无法看清他的面貌与神情。 你看看我啊!萧济嵐在心里叫道。唇瓣却如附上了枷锁般,无法开啟。焦虑,在萧济嵐心中流窜。伸出的一手意图将小学弟扳过身来,但萧济嵐就是如何也触碰不到他。 没关係,他知道小学弟再来会做何事,萧济嵐试着静下心来,等待男人应会有的举动。 但小学弟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周围安静地可怕。萧济嵐望向四周,无法适应这全然灰暗陌生的地方。 「那我回国了。再见。」萧济嵐身后传出一阵轻语,口吻充满了悲伤。 等等!不是!我没有要你走!拜託你不要走!萧济嵐在心中吶喊,但到达双唇的也只是一口轻叹。 小学弟并未听见萧济嵐心中所想之事,落寞的身影跨下了些,显得更为娇小。凌彦安虽未转身,却侧了首,彷彿等待自己的挽留。 千言万语被封锁于脑海中,身体僵硬地如被定格,萧济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等待自己回应的男人缓缓低下头来,最终,他迈步离去。 心急如焚,萧济嵐努力摆动身体,奋力追上,但无论如何,他就是追赶不上前方的小学弟。 深吸了口气,泪滴自眼角淌下,萧济嵐睁开双眸,目光中有着说不出的哀愁。眼前一片朦胧,萧济嵐抹了抹眼眶中满盛的泪水,动了动身躯,这才发现后背痠痛不已。 等等,他在哪里? 昨晚的记忆瞬间回归,萧济嵐吃惊地观望这熟悉的客厅。四下虽有些灰暗,但圣诞树与楼梯扶手的灯串依然明亮。他竟然和小学弟聊天聊到睡着了!垂首,萧济嵐闷闷地骂着自己居然在心爱之人说话时入睡,这叫小学弟以为自己是因太无聊了不感兴趣而睡着怎么办? 却,一席舒适的被子盖于他身上,头下亦安置了松软的枕头。萧济嵐起身,第一眼便看见了在沙发旁茶几上的一杯水和两颗止痛药片。回想起昔日他是以何态度对待因等候自己而醉倒酣睡的小学弟时,萧济嵐便愧疚不已。将脸庞藏匿于双手中,萧济嵐恶梦里一幕幕清晰的画面再次回放,心中的罪恶感便持续加深。 一阵一阵的头痛并未令萧济嵐好受,他擦了擦依旧濡湿的双眸后,起身将止痛药片配着水给吞了,上了个厕所,再回到沙发前。现为凌晨四点,他已了无睡意。这下他是该回家呢,还是继续上沙发睡觉?萧济嵐犹豫了会,最后选择后者。就算无法继续入睡,他仍想与小学弟待在同处。或许早晨到来时,他能为小学弟做份早餐再走。 再度躺了下来,萧济嵐凝视着圣诞树中的灯串,回忆起昨晚与小学弟的谈话。知心好友二字不断地重复于他脑海中,次次如钢钉般嵌入心中,使其鲜血淋漓。能不只当知心好友吗?萧济嵐不断地询问着。自己没有选择,只能接受,但他还是想恳求小学弟再作考虑。他或许从前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茫过,犯错过,但现在他已了解自己的过错,并且努力改过,自己真不能重得一次机会吗? 而那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戒指不断在他心中浮现,如今这枚戒指是他的梦魘,也是他的希望。上头的红线符号代表着无限与永恆。小学弟真有可能忘却买下那戒指时的心情,与对自己的感情吗? 再睁开双眼时,窗外已是白天。萧济嵐眨了眨乾涩的眼睛,甚至不知自己又睡着了。厨房传出一阵声响,萧济嵐随即坐起身。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