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琳琅停住了动作,回过头来,见说话的是大伯母钱氏。 钱氏满脸堆笑:“琳琅,照理来说是该你先献上寿礼,不过,锦芙的寿图绣了三个月,大家都等着看呢,不如先让锦芙上前献寿礼吧。” 钱氏这话,便是□□裸的没有将徐琳琅放在眼里。 徐琳琅对大伯母钱氏的话并不意外。 谢氏是魏国公府主母,谢氏的两个妯娌虽然都是长嫂,可是为了能多沾些魏国公府的光,总是上赶着巴结谢氏,这眼下,便是钱氏巴结谢氏的好时机,钱氏自然要赶着去讨谢氏的欢心。 众人的目光皆看向了徐琳琅,钱氏这话里隐藏的意思,便是徐锦芙的寿礼比徐琳琅的寿礼更重要了。 对于身为嫡长女的徐琳琅来说,这是何等的羞辱。 可徐琳琅的神色依旧泰然,满座宾客皆有些意外。 若是旁人,此时的脸上该或是羞愤,或是难堪,这位从刚从乡下来的魏国公府大小姐,端的倒是沉稳。 徐琳琅徐徐开口:“锦芙,那便你先向祖母献寿礼吧,我是姐姐,让让妹妹也是无妨的。” 嗬,这胸襟,这气度,徐琳琅的一句话,瞬间将难堪化成了大家之风。 乔管事见徐琳琅如此说道,便操起悠长的声音:请锦芙小姐上前拜寿。 等着看徐琳琅被羞辱却希望落空的徐锦芙回过神来。 等等,什么?现在就上前拜寿? 徐锦芙这才想起,她的寿词已经被徐琳琅说了。 那她该说什么。 就要上前拜寿,徐锦芙绞尽脑汁,却仍是一脑子浆糊。 该死,怎么一句都想不出来了。 若是和那乡下丫头说一样的寿词,定然会被别人嘲笑拾人牙慧,她如何丢得起这个人。 若是说那进士给自己写的寿词,不单会被别人嘲笑拾人牙慧,还会被嘲笑连照着说都低了一头。 可是眼下什么都说不出来,一样会被人笑掉大牙。 徐锦芙方寸大乱,走上前拜寿的动作也受了影响,勾肩弓背,还闪了一个趔趄,跪下后,竟然有那么几秒一言不发。 满座寂然。 徐锦芙终于开了口:“孙女锦芙给祖母拜寿,祝祖母~祝祖母身体康健。” 简简单单的一句,徐锦芙说的结结巴巴。 满座的贵妇人愕然,徐锦芙今日是怎么了,这寿词说的如此简单不说,竟然还有几分结巴,怕是随便一个小儿上去,说的也要比这强上几分。 谢氏狠狠的朝苏嬷嬷和徐琳琅的方向瞪了一眼,定然是苏嬷嬷,将锦芙要说的寿词泄露给了徐琳琅。 这老东西,竟然背叛自己,怪不得从濠州回来时候那乡下丫头礼数那般周全,原是这老东西把那乡下丫头当做了正经主子,为了掩盖,还拿以雪当了幌子。 谢氏怒不可遏,恨不得现在就派人将苏嬷嬷乱棍打死。 徐琳琅似是根本未看出谢氏目光中的不善,朝谢氏盈盈一笑。 谢氏的手握成了拳状。 徐琳琅心内失笑,徐锦芙就是一个草包罢了,自己说了她要说的寿词,她竟然这般方寸大乱,别的吉利话一句都想不出来了。 祝完了寿,徐锦芙向徐老夫人献上了她“亲手”所绣的松鹤寿图。 一时间满堂哗采。 贵妇们皆起身上前观看。 徐锦芙给徐老夫献上的这幅寿图足有八尺长,上面绣着松鹤图案。 青松苍翠青笼。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