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平嘿了一声,扭头看他:quot;有没有人说过,你和你老师一样鸡贼?quot; 孟惟用手里的巾帕擦了擦方才被凉水浸湿的鬓角,彬彬有礼地颔首道:quot;掌院过誉,下官愧不敢当。quot; 黎平摇了摇头,解了个香囊丢给他。 孟惟收了香囊,走过去拍了拍李澜的肩膀:quot;殿下安心,陛下只是一时受了惊,待陛下明了了殿下一片赤诚之心,自然就会好的。当务之急,却是朝中。quot; 李澜扭过头来看他,脸上泪痕未干,兴致缺缺地道:quot;本王答应过你的,回头你自己写个拜学士的诏书,拿了来,本王给你用玺就是。quot; 孟惟哭笑不得,却还是现拜了一拜谢过了,向黎平问道:quot;不知陛下何时能恢复神智清醒?quot; 黎平嗤笑了一声道:quot;谁知道呢,说不定明天就好了,也说不定就好不了了。你是谢子念的学生,我也不瞒你,陛下自从十九年前夺嫡之争后,心绪就一直不稳,时不时就要犯病的。后来养了六哥儿,这两年才见好些了。他一颗心全都放在六哥儿身上,不知有多倚重。你倒好,撺掇着六哥儿做下这样的事,陛下可不就受不了了么?quot; 孟惟苦笑道:quot;真不是下官撺掇殿下的,下官也是受了楚王殿下的旨意。quot; 黎平压根不信,正要说他,就看李澜泪眼汪汪地反问:quot;李沦害死了大哥,让父皇这样伤心,他难道不该死吗?澜儿……澜儿只是想叫父皇开心……才矫诏杀了李沦……而且这样,这样的话,澜儿就可以做太子了啊!做了太子,澜儿就可以不用出宫,可以一直一直在宫里陪着父皇……quot; 黎平听得直发愣。 孟惟却点了点头,郑重地在李澜面前拂衣跪下:quot;既然如此,臣请殿下即太子位,监国。quot; 李澜偏过头疑惑地看着他,片刻后摇了摇头道:quot;父皇……父皇若是不喜欢澜儿这样……岂不是要……quot; 孟惟仰起脸,义正词严地道:quot;陛下为李沦所害,疾重不能视事;师相忧心圣躬,亦已病倒。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既然是陛下仅剩的子息,又并非像是流言所说的那般痴傻成疾,而是自有被陛下带在身边精心教养,那殿下便理当为君父分忧。quot; 李澜眨了眨眼睛。 能让父皇不要这么操劳,是他很小的时候便想要做的事。只是乐然说过,这话是不能说的。 孟惟说着站起身来,又附在李澜耳边说了些什么。 李澜无限眷恋地望着昏睡的李言,咬了咬牙,道:quot;好!quot; 黎平看得都懵了,也不知道孟惟到底和小傻子说了什么,却见李澜连眼神都变了,周身气度也陡然一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