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顿时被噎得涨红了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这儿是北境,是本君的地盘。”唐沅道,神色间没有什么傲意,平淡得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这个人脾气向来很好,可底线也很严,一向喜欢按规矩办事。” “上一个犯了我规矩的,是齐王世子。” 她凤目扫过屋内众人,语气意味深长。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众人心里都叫苦不迭。 此番来北境,哪是来立功的啊。 怕是有命活着回去就不错了! 眼见没人出头说话了,唐沅这才缓了脸色,又笑道:“我瞧着各位大人也乏了。来人,送大人们前去安置歇息。” 听她这样说,众人心里都悄悄松了口气,当下也不敢再有异议,喏喏应是,转身退了出去。 走出大门,都不由擦了擦鬓角的冷汗。 …… 这之后没几天,陈修元和齐王狼狈为奸、通敌叛国的证据就被快马加鞭送到了南陈皇帝的案头。与此同时,这消息也跟长了翅膀似的,传到了各方势力的耳朵里。 南陈皇宫里,被先遣回来报信的小官两股战战地站在阶前,正在跟皇帝汇报北境的事。 “……萧韫说,齐王犯下如此重罪,本该满门抄斩。可陛下生性仁慈,想必下不去手,她便、便替陛下先诛了那齐王世子,聊表忠心。她还说、还说……” 皇帝脸色早已是铁青:“她还说什么?” 那前来汇报的小官哭丧着一张脸:“她还说,若是陛下狠不下心诛杀齐王和陈将军,大可将人送到北境去,她、她来替陛下动手……” “大胆!” 皇帝一拍桌子站起来,眼里的怒气几乎快化作实质。 若真把人交到北境,岂不是亲手将皇家的脸面送上门去任她萧韫踩踏? 凭她也配?! 天子一怒,骇得那小官“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皇上息怒。” 皇帝阴沉着一张脸,又问:“朕记得裴将军和张大人是一同前往北境的,他们可有将朕的旨意带到,让萧韫交还边城兵权?” 听到这个问题,那小官心里又是一抖,颤声道:“她、她说了……” “说什么?” “她说,陛下远在建康,对边城事务不甚了解,她担心陛下再被奸人蒙骗,便自请暂理边城一众事务,为君分忧……” 事实上,唐沅的原话说得远比这个贱得多。 但他万万不敢把原话传给陛下听啊!否则,他绝对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这传话的苦差事,怎么偏生落到了他头上! 那小官心下叫苦不迭。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皇帝把桌案拍得咚咚作响,气得眼球充血,神色可怖至极。 屋子里跪了一地,纷纷说着“陛下息怒”,他却丝毫息不了怒,只觉得心头那把火越烧越旺,让他忍不住想要杀人。 那萧韫、萧韫她竟嚣张到了这样的地步!扣押使臣,杀害宗亲,独占北境,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皇帝?! 若是唐沅能听到他此刻的心声,必定会一脸诧异地问一句: 我心里有没有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