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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眼看都火烧眉毛了,那徐先生不过一介文弱书生,还能抵挡过柔然的千军万马不成?

    但小兵不敢质疑,只能领命而去。

    半个时辰后。

    徐仲年来到钱良才的书房,听他说明情况,捻着胡须垂眸细细思索。

    钱良才一脸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先生,眼下柔然来犯,我们该如何是好?”

    “将军莫慌。”徐仲年沉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叫我如何不慌!”钱良才陡然提高了声音,“去年一战,柔然和中原已经结下死仇。这次那哈赤来势汹汹,又联合了鲜卑,兵力更胜从前。眼下萧韫又不在北境……”

    他越想越心慌:“不行,我得赶紧派人去辰阳和昌陵送信!”

    他自顾自地点头:“对,对,现下北境守军早已今非昔比,就算是哈赤来了,轻易也奈何不得!”

    说着,便要去拿纸笔。

    钱良才从军近十载,如今年近不惑,虽算不上身经百战,但身为将领最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

    敌军来犯,在战场上本是寻常,原也不值当他如此慌乱,可一来,柔然这些年凶名在外,将好些中原将军都打怕了打怂了,眼看着要独自抗击领兵柔然,他实在心有惴惴。

    这二来嘛,他这段时间做的这些事儿,说是卖主求荣也不夸张。柔然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犯,竟让他有种他做的一切都大白于天下的错觉。

    重重压力之下,他竟直接吓得慌了神。

    却不料,徐仲年上前止住他的动作:“将军不可。”

    钱良才愣了:“先生?”

    徐仲年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将军,祸兮福之所倚,此时柔然来犯,对我们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您不仅不能往其他两城送信,反而得把消息拦下来,尽可能拖延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

    “此话怎讲?”

    徐仲年道:“萧韫手下兵力强盛,难以对付,我们大可以借力打力,让她和哈赤互相消耗。”

    “如此,我们才可坐山观虎斗,做那得利的渔翁。”

    钱良才渐渐冷静下来,细细思索着徐仲年的话。

    半晌,他望着徐仲年缓缓笑了:“先生,妙啊。”

    二人对视一眼,仿佛已经看到了计划成功的那一天,放声大笑起来。

    ……

    钱良才满以为胜券在握,眼看柔然大军将至,他也是丝毫不慌,甚至还隐隐期待起来,只等着柔然军临城下,好为他铺出一条青云路。

    第三天午后,柔然军在离凤安十数里的地方安营扎寨。黑压压的军队一眼望不到头,像是一朵巨大的黑云,沉沉地压在凤安上头,对中原虎视眈眈。

    像一张拉满了弦的弓,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战事一触即发。

    直到披上战甲,钱良才依然野心勃勃。

    他要在辰阳来人之前将萧韫的人都送上战场,让他们去和柔然斗。等他们两败俱伤,才该是他出手的时候。

    等萧韫回来,看到她精心经营的一切都落到了他和萧俨手里,那表情想必会很精彩。

    “将军,将军!”

    钱良才这厢正得意洋洋地做着美梦,陡然被手下打断,他不耐地睁开眼:“又怎么了?你慌什么?不是让你去校场点兵了吗?”

    来人是他最信任的心腹,这次他和徐仲年的计划,这心腹也是全程参与了的。

    听他发问,那心腹脸上满是惊恐,颤抖着声音说:“周、周策和他手底下的那些兵,都不、不见了……”

    钱良才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

    凤安北边的草原更深处,周围荒无人烟,却有一支规模颇大的军队在此安营扎寨。

    魏明俊掀开主帐的门帘走进去,朗声道:“主公,最新消息,柔然军已经到凤安城外了!”

    他语气里颇为兴奋,眼里是掩都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唐沅问:“周策都带人撤离了么?”

    魏明俊笑答:“都成功撤离了。总得把舞台腾出来,不然某些跳梁小丑也施展不开不是?”

    他啧啧叹息:“可笑那钱良才,自以为整个凤安都尽在掌握,却连眼皮子底下溜了这么多人都不知道。就这种脑子,还敢在背后偷偷给咱们使绊子,真当咱们的人都是吃素的呢?”

    唐沅满意地点点头,听到魏明俊的嘲讽,勾唇一笑。

    不枉她带着一帮人陪钱良才那厮演了这么久的戏啊!要的可不就是这种效果?

    对付某些人,温水慢煮可比狂风暴雨有用多了。

    “说起来,周策这小子当真不错,是个天生带兵打仗的料!”

    唐沅听到魏明俊的感慨,颇有兴味地挑挑眉:“能听你这么夸一个人,还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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