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醒也没有恼怒,反倒匆匆披了件衣裳就赶紧去堂上诊病。 一番望问切问后,下了定论,这染了风寒了。 开了药方抓了药,大夫当即令他堂里的学徒下去赶紧煎了,煎好后让夫子他们给那病重少年灌下。 “他这病症到底拖了有些久了,现今便是有些凶险。”大夫试了试他的体温,见少年浑身滚烫,此刻烧的人事不省隐约开始呓语起来,不由皱眉道:“刚灌了药,若他过了今夜体温能降下来,那便无碍了。若是降不下来,那可就麻烦了。” 夫子脸上有忧色。 明宇懊恼道:“都怪我,同在一寝舍,竟没早早发现他的异样,若能早些发现早点带他过来,也不至于如此。” 另外一少年道:“这也怪不得你,沈子期独来独往惯了,又孤僻的很,往日里压根不轻易与咱们搭话,哪个又能发现他的异状?” 明宇还欲再说,夫子出口制止道:“好了不说这些,照顾子期要紧。” 大夫道:“今夜你们就在我在堂里仔细守着他罢,一些照顾病人的要则待会与你们细说,你们千万仔细照办。我就在后头院里,期间若他有任何不妥之处,千万来叫醒我。” 一行人谢过。 大夫嘱咐完后就离开了。 苏倾见状觉得应没自己什么事了,便要告辞离去。 夫子叫住了她,恳求她是否能留到天亮,届时待那少年退了热再拉着他们一道回去。 说着,便递上了一两碎银子,道是此间的辛苦钱。 苏倾想想便接过,允了他所求。 腊月初,宫中迎来了喜事,宋贵妃诞下了皇嗣。 这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位皇子,同样也是后宫的第一位皇子,名副其实的皇长子。 后宫的形势就开始微妙起来。 自两月前新皇大封后宫,大吴氏是新皇发妻,坐中宫主位自然毫无异议,宋氏得益于兄长有从龙之功,被册封贵妃自也在意料之中,倒是小吴氏竟也被册封为贵妃,与那宋贵妃同等阶位,这就有些出乎人意料了。 吴家已有一个皇后了,再出一个贵妃……后宫影射前朝,由此不难看出新皇对吴家的偏袒之意了。 之前后宫瞧来是大小吴氏占了优势,可宋贵妃诞下了皇长子后,这两方就隐约有些势均力敌起来。 前朝的局势也不是那般明朗的。 先帝在时,王巫党争持续了数十年不止,虽说随着先帝驾崩,新皇登基,看似是王相落败,巫相占了上风,可朝堂是却依旧不是巫相一党独领风骚。 纵是新皇有意将那王相削职降罪,可一想到匈奴王庭里那颇受单于宠爱的阏氏,便也只能偃旗息鼓。 这也是王相的倚靠了。 他这棵大树不倒,依靠他的猕猴便不会散,朝堂之上依旧能与巫相有一争之力。 而党争,除了在国家政令上相争外,自然还涉及私人间的种种恩怨。 不过自新皇登基起,这朝堂上除了昔日的王巫两派之争外,隐约还出现了游移两派之外的中立派。 往日中立派是不成气候的,可自打那两江总督宋毅掺活进其中后,形势便大为不同。 第88章 听不得 紫禁城的腊月滴水成冰, 寒气逼人。 腊八之后下了场大雪,鹅毛般的雪花扑簌簌的直往下落, 短短一日功夫地上就铺上了厚厚一层积雪, 经凛冽的寒风一扫,四散飞扬直往行人的脖子里钻。 皇宫御书房内, 弹劾两江总督宋毅的奏折,亦如这腊月的雪花片一般纷纷飞到了龙案上。 新皇盯着手边厚厚的一摞奏折,脸色晦暗不明。 立在龙案前的右相见新皇神色, 眼皮不由一跳,深谙新皇性情的他如何猜不到个种关键?暗道声不好,不由赶忙出口劝阻道:“万万不可啊圣上。如今朝野上下正值多事之秋,况圣上登基不久,更要以稳固朝政为紧要, 冒然动那朝中重臣只怕会引发朝野动荡, 实为不智之举。” 新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