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在疾风中始终睁大了眼,死死盯着路的尽头,只望能走的再快些,只望能靠的再近些。 在接近这条街中段的时候,屋脊上面的人放了箭,她的马就受了惊,速度就减缓了下来。 原来这条长街的路中段,就是杀机的最重之处。 就是让他们一行人进不得,退不得,彻底沦为刀俎下的鱼肉,任敌人切割屠戮。 十里长街,十里杀机。 梁简文在后面便拍马疾追便喊:“夫人你停下吧!” 苏倾充耳不闻,不管不顾的连抽马鞭。 梁简文望她举动,惊过一瞬后,猛地咬牙道:“再往前一步,便勿怪某无情了!” 苏倾没有回头,可她的声音却顺着风声传了过来:“背信者,天罚!不义者,人弃!梁简文,你就等着你主子拿你开刀,平息民愤吧!”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梁简文的脸僵了一瞬。 正在此时,路的尽头开始出现些光亮,星星点点,在这一片昏暗的通道里,宛若夜幕下的明亮星辰。 苏倾拔出短刃猛地刺向马身,而后迅速伏了身体覆在马背,胳膊迅速用缰绳缠过几道,揽在马颈处环护住。 “走——有埋伏——快走——!!” 她望着那光亮处嘶声力竭的大吼着,便是喊破了嗓音也不肯罢休,不断嘶声重复着,走,快走。 那星星点点的光亮中,有她的元朝在啊,想必是提了一篮子花,满目欢喜的与人说着狩猎的趣事。 她那般稚嫩,又是那般天真,本来应是活在明媚灿烂的朝阳下,而不是踏进这片阴暗无光的死地,终结在这充斥着肮脏与血腥的长街上。 若真有天意,那请保佑他们听到她的请求,转身离开,带着她的元朝平安活到老去。 长街上刮来的风是逆的,离尽头还有四五里的路,那声嘶力竭的急喊声很快就被吹的支离破碎。 梁简文勒马停下。脸上一派冷酷的杀意。 他慢慢抬起手,而后猛地放下。 既然不能活捉,那就只能留下尸体了。 箭矢,快如疾雨,寒若霜雪。 宋毅抬手令众人停下来。不知为何,刚这一瞬,他突然觉得胸口仿佛被什么重重压过一般,闷的他几欲透不过气来。 有随行的官员见他突然停住,便打马上前询问,可是出了何事。 他缓些后,侧眸问他们:“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众人诧异的竖耳仔细听过,之后摇摇头,皆道没有。 “不对。”他坐在马上往长街的对面眯眼望过去,可天色昏暗,面前火把的光照的有限,遂看的不太真切。于是他又令人再点了些火把拿过来。 元朝抱了只白绒绒的兔子,见队伍停了,不免发问:“怎么不走了呢?娘怕在家里等急了。” 宋毅就拍拍她脑袋道:“不急。你若困了,就去后头车厢内歇着。” “元朝不困。”说着就转过脸,与晗哥嘀咕一番,而后俯身拿过马辔上挂着的花篮子,指着那些花似在问着什么。 宋毅无奈的笑笑。而后收了目光,继续往街面望去。 这时,有人迟疑道:“咦,我好想是听到了有马蹄的声。” 旁边人也道:“好想的确有。不过都这个时辰,谁人会选择在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