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和羽宁回到立政殿时,楚原正在殿外等她。他温柔的向她伸出手,眼中的爱意看得羽宁都有些羡慕起来。 可婉儿不知道他此刻的柔情到底是真是假,在人前,他总是一副爱怜她的模样,以至于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他在性事上的粗鲁是因为他并不懂如何温柔对她,她曾经红着脸与他说过几次,可他一如既往,她以为他在这方面开窍的慢,现在才明白,并不是他开窍慢,他只是不想让她好过而已。 她忽的有些可怜自己,傻傻的喜欢他,却连他厌恶自己都不知道。她自诩聪明,却还没羽宁看得通透。 今日是上元节,皇帝下午便也来了立政殿,看着一屋子的人,他的笑意没有进到眼里。婉儿看着父亲死死抓着母亲的手,蓦然想起父皇是特别在意上元节的,上元是他与母后独处的日子,若谁敢在这日邀约母后,他怕是要杀人。正想向父母辞行,却听得太监来报,说是二公主与驸马来给帝后请安。 婉儿下意识的看了眼楚原,他也正侧头看着自己,神情有几分莫名的紧张。 她木然的看着赵怡牵着她的夫婿进来向帝后行礼,又向她福身致意,只觉心慢慢凉了下来,楚原到底是真喜欢上了自己,还是看着与赵怡无望了才与她凑合过,已经不重要了。即使她想忘记他拿自己当做替代品,想忘记最初自己满心爱意换来的是他的不满和泄愤,最终,总有人会不断提醒她曾经做过的蠢事,她从不觉得自己比赵怡差,可他却像是鞭子一次次抽醒自己,当初是如何被轻视,如何被羞辱了依然将自己毫无保留的献给了他,在他眼里她甚至不是个合格的替代品…… 这样一个人,她无法与之共度一生,她已经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爱情了,她只知道,只有离开了他,她才是她。 于是,她抽回了被他握着的手。 楚原在她手指离开前握紧了她,看向她的眼神不自觉带着乞求。 她冷冷看着他,眉头微皱着,像在看一个不知分寸的人。他放开了手,心下又沉了几分。 赵婉向帝后辞行,楚原也跟着出了立政殿。 去往宫门口的路上,楚原再度拿出了那个药盒,“婉儿,这是我在坊间找到的药,从西域传来的,据说对止咳有奇效。” 赵婉看着他,没有收。 “母亲只有我一个儿子,原有两个庶出的妹妹,可并不亲厚。原不曾学过如何能让女子不生气,婉儿可否教教我?只要能让你高兴,我可以做任何事。”他拉着她的衣袖,神情有些可怜。 婉儿偏着头不想看他,过了一会儿,轻声道,“我们和离吧。” “什么?”他听不清楚。 她转头看向他,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楚原,我们和离吧。” 他霎时脸色惨白。 “我不该硬拖着你进入这场婚姻的,父皇指婚前问了所有相关的人,却唯独没问你是否愿意娶我,楚原,是我的错,就当这两年我们都做了一场噩梦,梦醒了,你继续做你的太子侍读,我继续做我的大公主,好么?”她问。 仪驾已到了宫门口,她兀自下了驾出了宫门,他跟上了前,却听她道,“和离书你若不知如何写便告诉我,至于父皇母后那里,我会想办法禀告的,我是他们最宠爱的女儿,我要保的人他们即使心中有不满也不会让我失望,当然,我不会让他们对你不满,你不必担忧你的前途。” 说完她径直上了车,只留下他一人呆愣在那里。 “这两年,对我而言,不是噩梦……”他喃喃的道,踉跄的走了两步,接着如同疯了般往前跑,试图追上她的马车,可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