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深究。 谢执看向窗外, 看到了一群乌央乌央的背影,和被簇拥在最里面, 白羽绒服帽子搭着,最高的严肆。 闹哄哄的人群在一个转角后终于消失不见,谢执刚准备放窗帘, 就感觉指尖有一点冰凉。 谢执收回食指,发现有一片雪花落在食指上, 因为指尖的热度已经消融了。 谢执往前排没有拉窗帘的车窗上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 雪已经越下越大,车窗外飘着肉眼可见的鹅毛大雪, 落在地面上,瞬间堆积起来。 严肆两只手揣在羽绒服兜里,面戴墨镜和面带微笑, 被人群簇拥着,站到了排队的队伍的最后方。 四周的雪被踩得黑黢黢的,脚印混在一起,看不出雪的形状,只有严肆踩过的那一片,一串非常清晰的脚印在白雪上,笔直而干净。 商务车上。 “咚。”驾驶座的门传来一阵响声,纪泽阳用一个“飞”的动作飞上驾驶座,刷刷扯了两张卫生纸,赶紧把自己头上的雪擦了一下。 “泽阳哥。”谢执赶紧把自己的保温杯递给他。 “谢谢。”纪泽阳接过杯子,倒进一次性纸杯里喝了口,把车钥匙插进去,拧开,发动机发出轰鸣。 “我们开到后门去等严肆。”纪泽阳说,“这里容易堵。” 谢执点点头。 考场外。 “现在请你们这一组考生也跟我进考室,进去后请注意考场纪律,诗歌朗诵不需要报你自己的名字,你说诗歌名字就好了。” 带考生去考室的老师和拿着卸妆纸卸妆水的老师用眼神交接,带着一批贴好了号码牌的考生往考室走去。 严肆夹在中间,没化妆的外貌也相当优越。 商务车上。 纪泽阳轻点刹车,慢慢降低车速,把车停在后门的一棵枯树下面。 这里人比较少,谢执拉开一个拳头那么大的缝隙,往外看。 “要不要去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喝点东西等?”纪泽阳拉下手刹,没取钥匙,问谢执。 “那边,是记者吗?”谢执不太确定,一指在不远处的一位脖子挂着一台安装了巨粗的镜头管,穿冲锋衣的人。 “哪里?”纪泽阳一边说,一边抬起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飓风娱乐,八卦杂志狗仔。” 谢执:“……” 好厉害! 以前圈内就盛传纪泽阳能力超强,现在看来果然如此——飓风娱乐只是个不入流的八卦杂志,但纪泽阳一眼却看出了对方。 简直如数家珍! 纪泽阳没等到谢执的回答,回头看他,笑了下:“怎么了?” “没事。”谢执想了想,“狗仔在,我就不给您和严肆添麻烦了,我在这里看书复习就好。” 纪大经纪听完谢执描述,当即不由得眼含热泪——你听听,这才是一句人话! 和turn on那一群“红”作非为,为虎作伥的小崽子们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纪泽阳擦一把感动的泪水,道:“行,那你乖乖看书,我去给你买杯咖啡。” “好。”谢执乖巧说,“谢谢泽阳哥。” “钥匙我不拔,暖气一直开着,自己把门锁一下。”纪泽阳一边叮嘱,一边从副驾驶拿了一把伞,推开驾驶座门,撑伞走进风雪之中。 谢执遮好脸,到前排把门锁上了,然后又回到最后一排,拿过自己带来的书包。 谢执拉开书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ipad,打开mindmaster,点击自己制作的文科知识的大纲,开始逐一复习。 考室内。 前一位考生朗诵完毕,退后,让出位置,严肆从容往前一步,鞠躬。 “老师好。”严肆普通话标准,吐字清晰,“我朗诵的诗歌是——《歌词》” 《歌词》,原作者木心,摘自木心文集——《我纷纷的情yu》。 老师们或正襟危坐,或翘着二郎腿,一个模板里面刻出来的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严肆。 严肆轻吸一口气,朗诵道:“你,就像天空笼罩大地;我,在你怀中呼吸甜蜜。” 考室的风景在第一句诗词脱口而出的时候模糊成了一片,然后轻而易举地转场,回到了重庆大学外,喧哗的道路上。 车门“砰”地关上,谢执把自己拉进去,低头下来,贴住唇的那个吻。 “你给予我第二次青春,使我把忧愁忘记。” 最左侧的考官戴了表,此刻,他的表面疯狂往前转动,昼夜交替,日换星移,回到了有着朦胧雾气的前年九月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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