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嫣是真心想问这个问题的。 刘彻不假思索道:“不怎么清楚…不过也不能超过十几二十日罢!管少府要的绣品,再繁复的也不能这么拖沓了。” 少府当然不敢拖刘彻的工期,因为拖工期就死定了!为此,他们有很多提高效率的方法。比如一幅绣品很多时候根本不是一个绣娘完成的,而是多个绣娘一同动工。 刘彻显然是没有这方面认知的。 陈嫣觉得这就没办法谈了,便告饶道:“姐夫放过阿嫣罢!这骏马图已经够难了,还要更好…这骏马图我已绣了三月有余…” 之所以绣这么久,当然不是因为工程量真的那么大,而是陈嫣每天都有很多工作,不可能只绣这个,所以都是每天做一点点来着。 但这个实话陈嫣是不可能说的,只能尽量说得可怜巴巴一点——可怜可怜宝宝吧!说实在的,将刺绣当成是一个爱好玩的时候,那很好。可要是将其当成是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那就是另一种体验了。 陈嫣短时间内都不想再来一次了,或者说,短时间内她都不想碰针线! 刘彻之前短暂压制下去的烦躁与不快又涌了上来,他是很想冲陈嫣发火的——可以为刘舜做这件事,就不能为朕做这件事?这是什么意思? 甚至他会联想到之前的事,在刘乘薨了后,陈嫣的伤心他是看在眼里的。他当时被另一种情绪干扰着,其他的就退后一射之地了。然而说实话,他心里其实是不高兴的。 陈嫣为了刘乘那小子那么伤心,算是怎么回事儿呢?而且刘乘那小子明显是喜欢陈嫣的,这就更让他不是滋味儿了。 刘乘当然喜欢陈嫣,不只是因为陈娇和他说了那些,所以他就相信了。事后刘彻也让人查探了一番,这才知道来长安报丧的清河国使者顺便送来了刘乘的遗物,而这些遗物陈嫣也向他透露过。可他当时没细想,等到有人报上来他才知道规模大的惊人。 倒不是财富有多么惊人,而是送来的都是刘乘生前最喜欢、最珍视的,包括书籍,也包括一些别的东西。 将心比心,若不是陈嫣在他心中地位独特,他会在临终前这样安排? 刘乘人都不在世上了,刘彻这火没地方发,甚至自己也觉得这火没什么意思——人都不在了! 但理智这样想了,真实的心态又是另一回事,心里到底因此扎了根刺! 现在又有刘舜的事,可以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里的火都压不住了——刘彻就不是一个擅长在情绪上忍耐的人!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忍耐是最常做的事情,也是最不常做的事情。 说常做是因为皇帝的工作常常处在权衡当中,根本不可能率性而为,所以要忍耐。说最不常做,是因为皇帝又确确实实是人间唯我独尊的那一个,在日常当中,他们从来不用忍耐!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对着陈嫣直接发火,只是眉间多了一片阴影,而且直到陈嫣离开宫中,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而等到陈嫣离开,足够了解刘彻的韩让已经察觉到有一些危险了。平常这个时候一定会上前嘘寒问暖的,这个时候落在了其他人后面。 于是这次第一个凑到天子身边的人变成了韩嫣,就笑着走近了道:“陛下,宫宴嫣翁主不至也不要紧…不如邀嫣翁主出城去——” “滚!”乒乒乓乓一阵响,是天子面前书案一脚被踹翻了,上面的零零碎碎散落一地,直接打断了韩嫣接下来的话。 人间的帝王展现了他的愤怒,其他人只能瑟瑟发抖。平常韩嫣自恃宠爱,所以对着皇帝的时候是比较随便的,敢说别人不敢说,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也常常为此自得。然而真的面对天子之怒,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多天真! 虽然刘彻直接让人滚了,但在场所有人也不可能真的直接滚的。真要是走光了,皇帝的愤怒向谁发泄?说不定还要更生气呢! 经验丰富的宫人们纷纷伏跪于地请罪——他们有什么罪?不知道。不过他们作为侍奉天子的人,却让天子如此震怒,就算不是他们的锅,那也是他们的锅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