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就算清醒了,也难以自控呢?”她看向胡长清被绑着的手腕,“这绳结十分紧,定然是在他还算清醒之时绑着的,可他适才却还是这般模样。” 吴襄知道许多毒物,有些古怪之毒的确会令人意识错乱,可但凡人清醒了,好坏总能分得清,而没道理明知是毒物还要去沾的,“是他中毒太深了吧,等他清醒了总能自控的,且他此前也从无不良嗜好,也并非是心志软弱之人……” 薄若幽不知吴襄所言是真是假,可想到胡长清适才那几瞬的痴迷模样,她脑海中却浮现了韩江弟弟在马车中使劲闻着荷包的沉醉神情,且那马车中传出的气味,同样和揽月楼的媚香相似,她心头一凛,“捕头,我忽然想起,韩江弟弟适才在马车之中,似乎与胡仵作的模样有些像,只是没有他这般严重。” 说至此,她干脆道:“倘若中毒之人并非个例呢?” 薄若幽说完心底一沉,又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将她笼罩了住,她当机立断,“捕头,此事非同小可,眼下还不知这东西是什么,可倘若百姓们都不知道,无意识便中了此毒,而后人人都成了癫狂模样,岂非容易生乱,捕头,只怕要去韩家走一趟才好?” 胡长清这血淋淋的例子就在眼前,吴襄也听得头皮发麻,“会……会有这样的毒物吗?” 薄若幽笃定的点头,“会,世上万物,被我们识得的,能叫出名字知道好坏者不过寥寥,而那些叫不出名字,辨不清好坏的,却极有可能十分可怖,好比那古章村十多年前的瘟疫一般,至今我们都不知道那病是怎么起来的。” 说至此,她却有个更可怕的念头,“而此番,胡仵作沉迷此物是花了钱银的,若有人明知道此物有毒却用此物牟利,他们用上那些哄骗的手段,这毒物只怕比我们想象之中扩散的更快,到时候城中人人为此毒物所掌控,岂非和闹了瘟疫一般骇人?” 吴襄一个激灵站起身来,“你这般说,此事只怕还要上禀给大人知晓。”他看了眼胡长清,“我先帮他包扎一下,然后回衙门叫个人来看着他,而后再去韩家!” 胡长清只磕破了皮肉,倒也无大碍,待薄若幽帮着一起处置好了伤口,二人便离开回衙门去,一路上马车行的急,吴襄马儿也跑得快,他先一步回衙门叫人,等薄若幽马车停在衙门门口之时,却见武昭侯府的车马停在衙门之前。 薄若幽眼底一亮,是霍危楼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引用自《徐霞客游记》。 2引用自元代医学家朱震亨相关记载。 第115章 六花飞11 霍危楼回府后便知薄若幽上午去过, 又得知薄若幽来了衙门,他便带着人往衙门来,可到了才知薄若幽和吴襄离开了, 然而衙门并无新案子,便是孙钊也不知他们去了何处。 既是如此, 霍危楼便在衙门等候, 刚等了两盏茶的功夫, 吴襄回来了,他先叫了两个衙差去胡长清家中,然后入内堂拜见孙钊, 一见霍危楼也在, 吴襄赶忙行礼。 孙钊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小薄呢?” 吴襄明白了霍危楼的来意,忙道:“小薄在后面, 马上就回来了。” 孙钊又问:“你们去何处了?” “大人,此事属下正要上禀大人, 正好侯爷在此, 亦可听听此事是否事关重大。”吴襄缓了口气,继续道:“适才属下带着小薄去看胡长清了, 这厮这阵子极少来衙门当值,且前几日来过一次被我碰见, 看他一副形容枯槁得了大病的样子,今晨我便去他家里看了看他……” 吴襄将胡长清如何绑住自己, 如何神志不清说了, 又将薄若幽发现韩江弟弟有异之事一并道来,而后神色凝重道:“薄仵作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她怀疑某种毒物在坊间流传, 这些毒物有致幻之效,容易令人癫狂失常。” 孙钊听的微骇,“你是说,胡长清毒发了两日?还自己绑起自己?” “是啊大人,且他发狂的厉害,还自己拿脑袋去撞床沿,撞得头破血流的。” 霍危楼起初听是衙门仵作的事,神色并不如何上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