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 萧乐宁迷迷糊糊地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小声问了一句,声音带着一丝娇憨:“有鱼蓉蒸饺么?” “有!”亦双忍笑,拉着萧乐宁坐了起来,双手按着她颈肩穴位,好让她困意消散一些。 萧乐宁坐在梳妆台前,掩唇打了个哈欠,美目缓缓蒙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妆成,镜中女子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眼,抬手从满桌珠翠中捡了一支白玉兰花攒着碧玺枝叶的发簪娇声道:“将那攒金嵌红宝的发钗换成这个。” “是。” 身后的梳头婢女温声温气地答着,手上动作小心翼翼。 萧乐宁看着耳垂儿上浑圆温润的东珠正考虑着要不要换下,就听见亦文的温润声音: “姑娘,西府的大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罢。”萧乐宁看了一眼亦双,微微撅了撅嘴巴,低着声音道:“今日吃不上鱼蓉蒸饺了。” 亦双看着萧乐宁那巴巴的眼睛不禁笑出了声:“厨子在府里住这呢,跑不了!” 萧乐虞刚踏入内室,就见萧乐宁抚着耳下那圆润东珠微微蹙眉,水眸潋滟、唇如桃花。 她穿着粉底金绣的小袄配着白底祥云纹的锦缎马面裙,领间、袖口皆缀着一圈白莹莹的狐绒,衬着她微微透着一丝稚气的脸颊,更显得她灵气逼人。 便是萧乐虞常能见着她,眼中也不禁露出一抹惊艳、就连呼吸都微微滞了片刻。 她笼在袖中的手微微收起,心中涌起一丝不甘来:她为什么要回来呢?留在寺中青灯古佛不是很好么? “大姐姐快坐下。” 轻柔声音响起,萧乐虞回过神来轻轻一咳,脸上浮起一抹温和笑容来:“每回来二妹妹这金银窝窝,我总是要惊讶一会子的。” “大姐姐说笑了。”萧乐宁抿了口茶,弯了弯唇角,笑得娇俏:“外头天冷,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罢。” 萧乐虞笑着点头,捻着好看的兰花指柔柔弱弱端起茶盏,目光却陡然被那妆台上堆着的金玉珠翠吸引过去。 玛瑙玉石、琥珀珍珠……样样都是极品,就连那极其真贵的金黄色冰种玉髓串成的璎珞也只是随意摆放在一边。 萧乐虞端着茶盏的指尖泛着白,心中漾着些许酸意:这串璎珞我从前同祖母求了多少次她都不肯给,竟是特地给萧乐宁留着的。 “这冰种玉髓串的璎珞我在祖母那儿见过一回,讨要数次都未能如愿,今儿倒在二妹妹这瞧见了。”萧乐虞放下茶盏,走至妆台前细细抚着那华美精致的璎珞,片刻都舍不得放下。 萧乐宁垂下眸扁了扁唇,装作没看见那□□裸的眼神,没有半分要将璎珞让出去的样子。 萧家早些年分了家,一座府邸并着四周扩建的宅子分为东西两府。东府给了长子,也就是大燕丞相、萧乐宁的爹爹萧闻山,西府便给了次子萧闻晏。 萧乐宁这位叔父向来不理俗事,对金银这些阿堵物从不曾放在心上,若是心情好了,便是遇见个乞丐也能扔上几锭银子。西府禁不住如此挥霍,一家子人很快捉襟见肘。 萧闻山心疼胞弟,这些年来明里暗里接济了不少;萧乐宁耳濡目染,让人裁件衣裳、打副首饰也会十分自然地为萧乐虞带上一份。因此,西府也并不缺钱,便是比不上勋爵之家,也比燕京大部分官宦人家强上不少。 但萧乐虞去参加个花宴诗会,穿的总是半旧不新的衣裳,头面首饰也尽捡些不时兴的式样戴。萧乐宁起初还怜惜堂姐小小年纪就勤俭持家、懂事如斯,衣裳首饰更是流水似的往西府送,她若是看中了自己的什么东西,二话不说就拱手相送…… 直到后来,京中闺秀大多在背地里说她刻薄堂姐,若有若无地排挤她,反观萧乐虞倒成了各位小姐们的座上宾,萧乐宁才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打那以后,萧乐宁对这个堂姐便渐渐淡了下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