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饮歌!”贺衍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件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来人,送少爷回房。”谢饮歌的语气冷冷的,眼神也毫无波澜。 守在外边的侍卫听到了谢饮歌的声音,立马进来站在贺衍的身旁,轻声道,“少爷,请回房。” 这都是谢饮歌身边的亲卫,武功都很不错。贺衍并不是打不过,而是不能打。面前的人一点都不打算软化,贺衍最终还是咬咬牙,眼睛一闭选择了离开。 谢饮歌站在灯火昏暗的大堂里,看着贺衍离开的深灰色的背影。那背影离开的很快,越来越小,最后被大门给掩盖起来。 他摸了摸被咬痛的嘴唇,上边并没有鲜血,不知道为何却出奇的疼。 他谢饮歌是纵横沙场的人,即便是刀剑入体,鲜血淋漓,他都从来不觉得疼。这一次被轻轻碰一下反倒疼了。 真是……奇怪。 谢饮歌茫然的往后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露出了一个无声的笑容。屋里的灯火照不到他,全然把他留在了阴影里。 他是一个将军,他不会接受任何人,他不敢让贺衍一直……等着他。 只是时间不会等待任何人,一晃就又过去了好几日。 这几日里皇宫传出了三件有意思的事情。 一是吴王选妃,沈家的沈二小姐沈秋池以为自己得了淑贵妃赏赐的一块玉佩便觉得自己是未来的吴王妃了,到处和别人说自己是过几日将会嫁给吴王。 结果吴王选择了兵部尚书的女儿,沈秋池在京城脸面丢尽,不肯再出门。 二是叶家的叶小郡主看上了沈家沈三少爷沈雁初。听说是在御花园,沈雁初帮小郡主救了一只猫,所以小郡主对此人极有好感。 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相信沈雁初能娶到叶小郡主,家世实在是差了太多。 三则是怡嫔的延庆宫开了门。怡嫔的事情只有在宫里十多年的老人才清楚,很多人并不清楚这个怡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人觉得怡嫔必然是不受宠的,不然不会在延庆宫囚禁多时。而聪明一些的很快便能反应过来,宫里的局势怕是要变天了。 把自己锁在延庆宫近十年,皇帝居然没有惩罚。说能继续当妃子便能继续当妃子,皇帝就能接纳。这能是一般人吗? 自然是不一般的,萧煜想。 窗外的日光正盛,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殿内的桌子上。屋里摆放着好几个炭盆,里边都是最好的无烟炭,把偌大的宫殿熏得暖意融融。 他面前的博古架上摆放的都是地方进贡的珍品,地砖上铺着厚实的地毯,床榻前挂的是千金难买的月光纱。 在他面前这个女人没出来的时候,这样的东西他从来都没见过。 “孩儿拜见母亲,母亲安好。”萧煜站定,恭敬的行礼问安。只是声音里并没有对母亲的依赖与亲昵。 在大梁,皇子只能称皇后为母后,妃位以上才能称母妃,若是妃以下便只能称封号加娘娘二字,私下里倒是也可以称母亲。 现如今皇帝只是来过这里一次,并没有留宿,之前怡嫔的封号地位已经算作没有了,皇帝暂时还没有发话。所以怡嫔暂时也不必去向皇后请安,只有皇帝把事情定下来,她出延庆宫这件事才算是定下来。 在皇帝心里怡嫔出延庆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把东西送过来。现在的拖延只是为了让皇后出口气,不要让怡嫔过于被针对。 “你我母子之间不必多礼。”怡嫔的声音淡淡的,也没有多亲昵。她心中对萧煜有愧疚,也有一丝微弱的母爱。 只是多年不见,实在是无从亲密得起来。 “是,谢母亲关怀。”萧煜在一旁站着,面无表情,连假笑都不愿意。 怡嫔抬眼看了一眼萧煜,伸手摆弄着首饰盒子里那几朵折叠精致的玉簪花,随手拿起一朵来别在了发间。 萧煜一抬头,最先瞧见了怡嫔发间的玉簪花,随即愣在了原地。 “年轻的时候我最喜欢玉簪花。”怡嫔见萧煜愣着,微微一笑,“这还多亏你那位沈小公子,不然我也不会愿意踏出延庆宫。” 萧煜没有接话。 “听说今日小郡主又进宫了,只是我身子乏了,无缘见她。煜儿,你也回去罢。”怡嫔这话前言不搭后语,似是没有了说话的兴致,一扭头便一句话都不再说。 这时候萧煜已经恢复如常,行礼告退。 离开延庆宫前殿之后萧煜望着已经打开大门的延庆宫,露出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来。怡嫔给他看玉簪花并不是随意之举,而是隐晦的告诉他,她决定出来是因为沈雁初的缘故。也是在隐晦的提醒,如果这件事不是他指使的,沈雁初便是有问题的。 萧煜不相信沈雁初会对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但是他不明白沈雁初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明明只有跟随他才是最不值得,最不合适的。 可沈雁初偏偏对他有了善意,还要帮助他夺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