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远处,入云塔上,年迈的法师□□着复杂的咒语,运行未经王者意愿的传送之阵。 塔斐勒掐算着时间,等待着一人的归来。 弗兰格不负所望,带回了他要找寻之人。 他将贵客送入事先请人布好了阻绝一切外物结界的房屋,转身面色沉重的看向了弗兰格。 “你这么望着我,我有点心虚。”弗兰格挠了挠头,似乎想借此缓解一下紧张的氛围。 塔斐勒拍了拍他的肩,将一物塞入他的手心,道:“帮我收着吧。” “这……”弗兰格不由一愣,“这女人的玩意儿……咳,不会是那精灵给你的定情信物吧?” 塔斐勒笑而不语,只拍了拍弗兰格的肩。 “这东西给我做什么?别人给你的。” “大难当头,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我不能总惦着,不是吗?” “诶?那……”弗兰格茫然了片刻,震惊地指了指身后贵客所处的房间,道:“这,这这这……你不会是要以这种方式了断吧,这也……也太……” 塔斐勒将他的话语打断:“还记得我的命令吗?” ——带他来见我,事后杀之,无需再次汇报。 弗兰格咽了口唾沫,道:“记得。”而后,神色冷峻,手作刀状,抹了一把脖子。 “还有呢?” “啊?”弗兰格一秒懵逼。 还有啥呀? “好好想。”塔斐勒说着,转身走入房中。 弗兰格站在屋外想了片刻,终于记起。 塔斐勒曾说,凡事都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那是命令。 弗兰格不知发生了什么,却隐隐感觉,塔斐勒再从这间屋中走出时,一切会都发生变化。 *** 沃多,生命树。 “几千年了,你看看。” “入云之塔压不住我的心,无望之海葬不了我的意,那滚烫的熔炉,烧灼我的身躯太久了,我依然活着!你看,这棵垂死的树,还能断了我的命?” “你废话越来越多了,这几千年憋得慌?”千叶流砂言语中满是淡漠。 她脸色苍白,越发虚弱,却坚毅得仿佛永远不会倒下。 她应该是死了,但她需要活着,每天都在尽全力的让自己活下去,哪怕身体渐渐枯槁,痛苦时蜷缩扭曲得不成人形,都不能这样就死去。 黑龙的意识在她最虚弱时入侵了她的整个世界,从此,天是暗紫色的,叶是枯黄腐烂的,一切的一切在她眼中变得了无生机,她知道,这是黑龙送她的幻象,那个家伙,无时无刻不在试图将她彻底侵蚀。讥讽、质问,或是闲来无事笑着与她聊聊天,无一例外的,一字一句都对准着她的弱点,将她的旧伤一次次掀开。 或许,换做别人,只露出一刻的胆怯或茫然,就会彻底变成黑龙的傀儡。 可黑龙低估了她的意志。 她激动过,愤怒过,甚至争吵过,但最后却都归于了平静。 毕竟,她的大半世界,早已被麻木所覆盖。 她早将此生最后一丝伤痛都留在了两千年前,谁又能轻易揉碎一颗麻木了两千年的心? “我很好奇,你究竟要硬撑到什么时候?是想亲眼看我重归这片大地,把你守护一生的地方,燃烧殆尽吗?” 黑龙的讽刺声声入耳,带着几分猖獗,让人忍不住去厌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