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绝上。她揉了揉眼睛,伸手拉开被子,冲到卧室门口,正撞上了回来的杜三思。 “你去哪?”杜三思问道。 “哥,他在楼下,我得去找他问明白。”夏殊指着窗外。 “我不是你哥,我是杜三思。”杜三思站在门口纹丝不动,他目光里多了一丝恳求:“如果我不想你去呢?” 夏殊摇了摇头:“没事的哥,我不会有事的,我就问个明白,我问完就回来。” “我不是你哥,我是杜三思”也不知是夜晚会让人更容易吐出真话,还是说今晚的雨声掩盖了多虑,他想了很多年的话终于撕破了个口子,倾倒在了她的面前:“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看清我是谁呢?” 他把手张开,里面是两颗糖。 很多年前,当夏长庚牵着他的手来到家里,他忐忑地看着那个坐在娃娃堆里像个洋娃娃一样的女孩。他生怕她会像福利院中被送回的孩子描述的一样,怕她会大吵大闹,怕她不喜欢自己,怕她会嚷嚷着让师父将他送回福利院。 但洋娃娃没有,洋娃娃冲着他笑了一下,跑过来拉起他的手,塞给了他两颗糖。 糖没变,人也没变,好像什么都没变,但是一切又都变了。 夏殊愣了半晌,缓缓说道:“你是,我哥啊。” 杜三思拦在她面前的手臂放了下去,他眼睁睁看着夏殊从他身边离开。 雨已经不再下了。乌云全都散去,露出皎洁的月亮。夏殊披着外套推开大门,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车正对着门口。她走到车前,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车里坐着的人。穆易棱手里攥着一个蜀绣护身符,出神看着。夏殊一眼就认出,那个护身符就是她在成都送他的那个。 夏殊走上前敲了敲车窗,坐在车里的穆易棱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呆愣了几秒,慌忙打开了车门:“夏殊,夏殊。” 他从车上跳下来,反手抓住夏殊的胳膊,生怕她下一秒消失似的。他眼睛里的情意做不得假,夏殊想问他千万句话,想问他海源是怎么回事、花是怎么回事、套路又是怎么回事,但对上他眼睛的一瞬间,一起经历过的一切全都涌现在脑海。 她不该那么武断就离开的,她真蠢。 相对无言,穆易棱就只顾着拉住她,直到夏殊觉得胳膊被捏得有些疼,挣扎了一下,他忙松开自己的手,但下一秒又再次抓着了她的衣角。 “你听我说...” 夏殊等着他解释,等了半天,看到穆易棱直勾勾盯着自己,满眼的心疼,他吐出几个字:“你怎么,不拿着伞呢?” “你就说这个?”夏殊又觉得十分委屈和恼怒。 “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你误会了什么我都可以解释给你听。” “你到底让我听什么?!”夏殊怒极反笑。 穆易棱上前一步,把夏殊揽在怀里。他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插在她乌黑的长发中,将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听我的心。” 他的每一声心跳都很有力,胸膛里就像有一只拿着钟表的兔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唤她爱丽丝:“没骗你,每一声都没骗你。” “坐在车里的时候,我真怕有种可能是我找不到你了。我等不到明天太阳升起再找你,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了。我从前以为爱情不过是披着一层美好外壳的博弈,金钱换美色,忠诚换陪伴。每个人手里都有筹码,在人群中去找那个能让自己利益最大化的人,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遇到你我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松开了揽着她的手,后退了几步,从车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她。 夏殊犹豫了一下,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双鞋。一双已经不是最新款的、镶满了小钻石的鞋。它的小票还乖乖躺在那里,上面写着的日期是他们拍摄第三期的时候。 “我还真以为你这双鞋是假的,就想着一定要送一双真的给你。签新戏的时候,剧组给我的所有的定金都在这了,我还想着等送给你的时候,怕你觉得昂贵不肯收下,就说这双也是假的。夏殊,我就像个傻子,遇到你以后我什么都不想博弈了,我只想你开心。” “想给你的花落在餐馆了,但是我刚才在后座上又找到一朵,本来是我插花的时候觉得这只突兀就顺手摘下来的。” 他张开手掌,里面躺着一朵小小的野雏菊。那朵小花的花心已经被剃得干干净净,不带丝毫花粉,花瓣有点打卷,连梗都没有,孤单地躺在他的手心里,显得有点可怜。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