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的异常引起了他的注意,自己先忍不住笑了一笑。 “你手怎么了?”孟鹤棠神色倒有些严肃:“严重了?” “不是。”唐幼一将沏好的茶端到他手前,然后单手端起自己那杯,呼呼吹了两下,才抬眸看了他一眼:“我正想和夫子说的……” 话到这里,她的视线又犹豫地收了回去,悬在茶汤水雾上的嫣红小嘴犹豫地抿了抿,可以看出她有点紧张,在思量着用什么话语陈诉。 孟鹤棠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端茶吹了吹,轻声道:“照直说无妨。”语气带着安抚的意思。 虽然她流露的小紧张令他感到愉悦,但是,他更想让她舒服放松些。 唐幼一终于将杯子放下,被茶水浸过的圆嘴唇水润透亮,声音比方才小了许多:“方才我沐浴完犯懒,伤口随便包的,”她往孟鹤棠脸上瞟了瞟:“包的有点丑,您会笑话我吗……” 孟鹤棠暗松口气,不是严重了就好。淡淡道:“不会。”并向她递出手:“拿出来我看看。” 唐幼一没再说什么,将左手拿了出来。 孟鹤棠移目看去,神情慢慢滞了住。 只见她的左手拇指胡乱缠了一层又一层的厚厚布条,乍看之下,好似那大拇指是结的果子,浑圆肥硕。 她难为情地垂脸,右手手指在桌面上胡乱画着,小小声地解释:“我,我睡相不太好,睡着睡着会把布条蹭松,所以……” 没说完,那孟鹤棠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唐幼一低垂的脸登时一红,抬目刮了他一眼:“不是说不会笑话我吗……” 孟鹤棠忙收了笑,张手将那只悬着的小手握到自己掌中:“好,不笑。” 可那强忍笑意的嘴唇却比方才还要显得嘲弄。 孟鹤棠刚摸上那只硕大的果实,圆白小手就倏然从他掌中抽走,一双恼怒的眼睛大大地瞪着他,指责道:“你分明还在笑。” 唐幼一在表达着她的生气,孰不知,她越这么凶巴巴地瞪眼鼓嘴,越叫孟鹤棠觉得她毫无威胁力,反而可爱地让他心痒痒,想捧过她的脸再接着逗一逗。 当然,这是不可以的。 只能乖乖讨饶:“是我不对,我真不笑了,我要再笑你就学狗叫。” 话音刚落,他肚子忽然发出一阵声响。 唐幼一看他,看着他微肃的脸上静静出现一层薄红。 “您没吃晚饭?” “……嗯。” 唐幼一起身:“我给您去做。”被他一把拉住。 “包完吧,你翘着这只棒槌也做不了饭……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好吧,我错了,我学……汪。” 她笑了,笑得满脸绯红,小脑袋几乎翻倒在她自己的手臂上,忘形的银铃笑声,一阵阵地撞击着他的胸口,将他的心撞地又软又甜,不由也和她一同笑成了孩子。 圆白小手再次放到了他掌上。 他的动作比上一次更慢更轻了,像是对待一件无比珍贵喜爱的物品,每一次指尖的触碰,都能体会到他温柔。投在她手上的目光,一瞬不瞬,状似沉迷爱恋。 她撑腮面向着他,欣赏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蓦然想起三天前自己还只敢看他的手,现在她已经如此勇敢。 只因唐幼一已相信了他不再记得从前与她的所有恩怨。相信此时的他只是个喜欢她的陌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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