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过,不是侧着坐,而是背对孟鹤棠而坐。 孟鹤棠瞥了眼少年的后脑勺,对他的敌意不甚在意。 这面湖极大,此时时辰尚早,偌大的湖面上,只有他们这三艘船。他们的出发时间都不相同,若要凑到一起,有点难度。 但这对某人来说,显然不算困难。 白鸽拉了拉船头撑船的船夫,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一艘船。 “小公子要老奴去找那艘船吗?” 白鸽点头。 “好嘞!”船夫立即抽杆,准备转移方向。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慢条斯理的声音。 “船家,别往那边凑。” 船夫和白鸽回头,看到了孟鹤棠淡漠的侧脸:“避开那两艘船,在湖里兜一圈就好了。” 船夫愣愣应声,将杆子又抽了回来。这时,船夫感觉到衣袖又被扯了扯,低头一看,一只细白的手向他递来一颗碎银子。少年再次郑重其事地往那边的船指了指。 船夫忙不迭:“哦哦好!老奴这就……” “船家……”身后又传来懒懒的声音,船夫回头,两眼顿时放光。 只见孟鹤棠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枚大大的十两银子,神色从容地迎视小狼狗的那对会喷火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听我的。” 船夫乐呵呵地接下了银子,然后一边向脸一阵白一阵青的少年连说抱歉,一边将银子小心地收到了衣襟内的衣兜里,撑杆往无人的那片湖去了。 孟鹤棠以为少年会彻底炸毛,甚至已做好了他会冲过来打架的准备。 然而,什么都没有,回过身后,就再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背影看起来异常落寞。 孟鹤棠瞅着少年细瘦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他知道他这样有些欺负人,但是,他必须要这样做。 “小兄弟。”孟鹤棠缓道:“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白鸽顿了顿,回过身来,朝孟鹤棠不能置信地瞪眼,好像在说:你是不是有病。 孟鹤棠回以似笑非笑,也用表情告诉他:你就等着瞧吧。 两人闹的这般不愉快,也没心情游湖,船游了一半,孟鹤棠就让船夫把船开回岸边。在岸上等待的时候,两人更是有多远闪开多远,余光都不愿有对方的影子。 湖里的人显然发现他们上了岸,且气氛不太好。 钟静那艘很快往岸边飘来,冯四余那艘却还在那头的树影下乘凉,没有动身回来的意思,显然还没享受够。 孟鹤棠倒是想拍手叫好。就该这样,让那冯四余和他的小情人受点煎熬折磨。 这时,湖面传来一阵巨大的落水声,并伴随着慌乱的尖叫。 孟鹤棠就坐在岸边树下,听见声音,立即起身定睛去看,是钟静那艘船有人落水了。 是张姝。 张姝似乎不会水性,正在水中惊恐扑腾大叫着。 船夫已第一时间伸杆过去,孟鹤棠亦第一时间叫岸上的船只过去救人,但,情况看起来不太好,很快钟静船上的船夫跳入水中直接救人。 或许是张姝太害怕,那船夫无法勾住张姝,两人在水中折腾许久都没能顺利把落水者往船上带过去。 “鹤棠!我不会游泳!你快来!”是钟静在朝岸上大喊。 话音刚落,孟鹤棠就从岸上如电窜了过去,他身轻如燕,脚尖在赶往事发地的船上借力一踏,眨眼来到张姝身边,哗一声跳进了水。 毕竟是习武之人,勾到张姝后,孟鹤棠就立刻带着她上了赶过来的船只。见她脸色发白没有意识,又直接在船上抢救。 事发地离岸边不算远,岸上的人能看清孟鹤棠是怎么救人的。他浑身湿透,跪在张姝身旁,朝张姝头部弯俯下身,然后又将人抱起翻过来横放到他的膝盖上。 反复了两次之后,张姝动了,往外哇哇吐出了水。 岸上的船夫看了不由阴阳怪气地笑起来。 “这小子!方才是不是用了口对口吹气的方法?” “肯定是了,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快吐出水?这方法挺有用的,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来救不认识的姑娘……我们那儿,要是用这方法救了姑娘,就一定得娶她。” “诶!小公子,那两个人是夫妻吗?” 其中一个船夫朝不远处的一个天青长衫的少年喊了喊。 可那少年似乎没听见,只是呆呆地站在岸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艘船,看着那个高大的男子蹲下身,将一身湿漉漉哭泣的女子背起来,飞身朝他这边掠来。 男子的脚尖就落在少年两臂远,所以少年很清晰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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