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病……哪一种?徐幼微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了指他右耳的位置,再指一指他太阳穴,“有没有烦你?疼不疼?” 孟观潮凝住她。近几年,他新添了两样毛病:朝政实在繁忙、心头实在烦闷的时候,右耳轰鸣,随后,便是头疼欲裂。 今日是他的好日子,这两样都来给他解闷儿了。 她纤细的手指蜷缩起来,“你……听到没?” 他无声地笑了,不答反问,“何时知道的?”耳鸣时,对听觉有影响,但不至于到听不清人言语的地步。 “说不清。就是知道。”徐幼微搪塞一句,情绪明显低落起来,“此刻怎样?” 在她后背的手,移到两人中间。他比量一下超过一掌的距离,故意说:“冷。” 徐幼微哦了一声,随后,慢腾腾地贴近他,全然依偎到他怀里。 孟观潮扬眉。 这怀抱太暖了,暖到了有些烫的地步。她去寻他的手,刚碰到他手背,他便很自然地避开了。 “睡吧。”他语声有点儿沙哑。 “嗯。”她的手,悬空僵滞片刻,用轻到足可忽略的力道落在他身上,“只是,你——” “……不说了,好么?” 其实是想说“闭嘴”,但他费了些力气,换成了这句。她乖乖地闭嘴,再闭上眼睛。 想清醒的陪着他度过难熬的时刻,奈何身子骨不争气,没过多久,眼皮便沉得抬不起来。入睡前,她鼓足勇气,忽略发烧的双颊,更深的依偎到他怀里,“这样,真能好过一点儿么?” 他无声地笑了,手温缓地拍她的背,“小病猫,放心睡。” 她费力地抬了抬眉,心说其实半斤八两,我们就谁也别说谁了吧。 日后,她得为他的病痛做点儿什么。 她不通医术是真,但自幼受教于名儒宁博堂及其发妻,师母医术精湛。她没有学医的慧根,但常年耳濡目染,帮着师母抓药的时候不在少数,便记下了一些常用或少见的方子。 他与师父师母走动过几年。 师母能为他对症下药。 只是……与母亲闲谈时得知,她与他的婚事,不知怎的让师父误会了,认定当朝太傅趁人之危,断了与他的来往,这两年,只允许师母来过孟府两次,为她诊脉,束手无策,遂不再来。 以孟观潮的性情,自是从头到尾不会辩解什么,人赞人厌都随缘,不屑于接受厌弃自己的人带来的益处。 两方都是难相与的性子,她少不得一个一个说服。 胡思乱想着,她堕入梦境。 他在昏黑的光线中,凝着她的睡颜。 怕他,又切实的关心他。 怕他嘎喯儿死了,徐家又陷入风雨飘摇? 真不愿意这么揣度。但是…… 头上某根儿筋似在剧烈地扭动着、跳跃着,背部也开始疼。 他缓缓地放开她,给她盖好锦被,无声无息地穿戴齐整,走出寝室。 今日值夜的是李嬷嬷,但一直没睡,在灯下做针线消磨时间。四老爷下衙之后,闷声不响地回到卿云斋,站在小书房廊间,瞧着一丛花出神,到四夫人歇下的时辰,回到正屋,没碰给他备着的饭菜,径自洗漱歇下。 一看就知道,心里不舒坦,身体也不舒坦。 她只有干着急的份儿。他一切事宜,除非授意,房里下人不能通禀太夫人、四夫人。她只盼着夫妻两个能说说话,他心情好一些,用些饭菜。虽然,那大抵是不能够的。 几天了,他都算是没跟四夫人说过话。 这人固然让她这个府里的老人儿心疼,但那古怪的脾气,总是让她琢磨不透,为难的很。 只说眼下,可谓千辛万苦地等来了四夫人痊愈一日,他的愉悦也只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