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莞尔,说以你的意思,该怎么取名? 他想都没想,说那小孩儿取名小猫、猫儿就很好,多贴切。您不觉得她眼睛跟猫儿的眼睛像么?——就是您养的那只懒猫。 母亲啼笑皆非,说这种话可只能跟我说,让你爹爹听见,少不得踹你两脚。停了停又说,照你这意思,是不是要把郎君的郎换成豺狼那个狼? 他说有何不可?嗯,上头还有三头,没事,狼王早晚是我的。 母亲语凝。 他双手托着下巴,回想着幼微的小模样,说长得真好看,但是女大十八变,有的越变越难看,她可千万别长成歪瓜裂枣儿啊。 气得母亲拧了他腮帮一把,说合该着你爹打你,这小乌鸦嘴像在砒/霜里泡过似的。 只是临时起意的一件小事,他与母亲很快就忘记了,尤其他,当日都是稀里糊涂的,去的是徐家还是许家都混淆不清。 是在与幼微成亲之后,母亲常常亲自照顾幼微,某日不知怎的就想起来了,与他提了提。 费了些时间,遥远的记忆被唤醒,当时真是尴尬得可以。 而在之后,看着她的大眼睛,就又觉得,幼年时的想法也没错。 徐小猫成了小病猫。 猫有九条命。她一定会好起来。 打断他回忆的,是回事处的管事来禀:“四老爷,徐二老爷派人过来传话,请您休沐时去徐家一趟。” 他缓声道:“有事,没空。” 管事称是而去,边走边琢磨着,怎么把这四个字扩充成客气委婉又让人挑不出错的一番言辞。说起来,四夫人的二叔是越来越爱摆谱了,四老爷是越来越懒得搭理他了。 太夫人审视着孟观潮。 他留意到,笑,“真的。” “但愿。”太夫人放下牛角梳子,抚着如意的背,“有时难免担心,幼微好了,徐、孟两家倒生分起来。” 孟观潮不语。 太夫人有心多说几句,但是想到这个天气,是他最难捱的时候,便岔开话题,闲话家常。 . 进宫之前,雨总算是停了。 孟观潮让慎宇去找宁博堂一趟,“他曾说,孟观潮趁人之危、强取豪夺。问问他,是否收回。” 慎宇称是而去。 到了宫里,皇帝见到孟观潮,双手捧起一摞奏折,“四叔,今日我批阅了十道折子呢。” 孟观潮接到手里,“皇上辛苦。” 皇帝又交出孟观潮昨日布置的功课,“昨晚就做完了。上午在娘亲宫里,好生温习了近日的课,午后唤了国子监祭酒来讲了一阵子算学。” 孟观潮微笑。 皇帝仰脸打量他,“四叔,你好些没有?” 太医院的两个老人儿,自孟观潮年少时到三二年前,没少去孟府为他诊脉疗伤,知晓他的病根儿。宫中母子两个也便知晓了,却是清楚,为了太傅的病大张旗鼓做什么的话,说不定会给歹人机会,收买太医大夫寻机谋害,也会让敬重太傅的官员多思多虑甚至人心惶惶——太傅是总被弹劾,但是,打心底认可的人终究是大多数。 所以,太后皇帝只能让孟观潮自己看着办,几时见他面色不好了,情形又允许的话,便找借口给他一半日清闲。 孟观潮俯身瞧着皇帝,笑,“看我像有事的样子?” 皇帝抿嘴,也笑,“昨日脸色不好,没敢问你。”又抬起小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现在脸色也不好,但是,好像心情不错。” 孟观潮轻轻一笑,“只管放心。去练习骑射?” “好啊!”皇帝兴高采烈的,“一起去吗?”让太傅这时候进宫,为的就是这个,别人也能代替太傅指点,但是,他不习惯。 “自然。” 君臣两个一道去了练功场,消磨了约莫一个时辰,皇帝仍未尽兴,与几个专门招募进宫的小侍卫蹴鞠。 孟观潮远远望着身法轻灵迅捷的皇帝,唇角徐徐上扬。 皇帝的资质不错,而相较而言,习武更有天分。他指点人习武,亦是得心应手。至于其他,是摸着石头过河。 不论皇帝、太傅,都是没二回的买卖,摊上了彼此,只能认了。 回到府中的时候,将近戌时。 慎宇迎上前来回话:“小的去问宁先生了,他老人家反问我,那是谁说过的话? “小的就又将您的话重复一遍。 “他老人家又反问我,那是谁说过的话?荒唐。 “小的行礼告退。 “老人家让小的带上了二两密云龙。” 语毕,他举了举手里用精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