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怎么登得了孟府的门?” 大老爷则只是道:“前几日,有些言官文人进了诏狱,逢舟就在其中。” 大夫人立时不安,问儿子:“你提那个人做什么?” “上午,逢舟的三女儿求见,我见了。”孟文晖静静地望着父母,“她想嫁,我想娶。” 夫妻二人俱是瞪大眼睛看牢他,继而就气炸了。 大老爷霍然起身,疾步走到儿子面前,劈手就是一掌,重重地打在他肩头。 孟文晖生生挨下了这一掌,分明是早有预料。 “你是活腻了不成!?”大老爷切齿道,“谁能将十几人悄无声息地关进诏狱?那些人的亲友四处奔走,询问是何罪名,得到的说法却是犯了忌讳、有辱斯文。……” “斯文?”孟文晖竟笑了,“他倒是好意思。” “住口!”大夫人心知夫君摆轻重的话还没说完,厉声斥责儿子。 大老爷继续道:“这些,是他做惯做熟的,看多了,也不觉得怎样。可是这一次,这些人到底是如何触怒了他,除了他在庙堂的心腹锦衣卫,没人知晓。 “那些人被抓之前,书籍笔墨全部查抄。 “他这次处置的人,愿意让你看见的,是在诏狱那些,不愿意让你看见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此事大抵与徐府有关,事发之前,徐家大公子手筋被挑断,二房不少下人,平白无故消失不见。” 大夫人听完,斟酌片刻,倒吸一口冷气。说他孟观潮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真是一点都没冤枉他。转念想到儿子居然要娶触怒过孟观潮的人的女儿,被恐惧抓牢,双腿发软,说不出话。 孟文晖却很平静地问父亲:“说来说去,那些人的罪名,如今、日后,都不会有任何人知晓,对不对?” “没错。”大老爷压着火气,“那又如何?” “那就是没有事情发生。”孟文晖语速从容缓慢,“您认为我要拿亲事膈应他?堂堂太傅,怎么可能被这种事膈应到。您多虑了。他真膈应的,始终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做的事。” “……”大老爷目光微闪,正色审视着儿子。这孩子,已绝不再是受罚之前的心性与做派。沉默良久,他问:“那你到底是何意图?” “给我自己争取些时间罢了。”孟文晖道,“我也想要锦绣前程,我不想让长房始终被他压制、蹂/躏。您是祖父的长子。可如今我们处于弱势,只能以退为进。” “那也不行!”大夫人见大老爷态度有所缓和,急切起来,厉声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要一个七品芝麻官的女儿做儿媳妇!不,那逢舟根本是一文不名了,能不能活着走出诏狱都未可知!” . 孟观潮带着慎宇走进海桐书屋的厅堂。 大老爷铁青着一张脸,坐在三围罗汉床上。大夫人站在一旁,默默垂泪。孟文晖坐在二人近前的座椅上,右腿不能动,僵硬地伸直。 见到孟观潮,孟文晖拱了拱手,“侄儿行动不便,未免礼数不周,请四叔海涵。” 孟观潮从容落座,平静地道:“说事情。” 孟文晖开门见山,“逢舟能否活着走出诏狱?” 孟观潮不假思索,“半死。” “逢家只处置逢舟一个?” “对。” “那么,我要娶逢三小姐。” 孟观潮轻描淡写的,“不管。” “您不阻挠就行。”孟文晖深深地凝着孟观潮,眼神越来越锋利,他抚了抚伤腿,“把我整治到地步,您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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