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没来?” “没有。”徐明微忍不住笑了,“夏日里,去外地收账去了,到这会儿还在回家途中。你家太傅认女儿认的急,这次我们只好失礼了。” 徐幼微莞尔。 “这次我要住到十四,不急在这一时说话。”徐明微站起来,“刚进门,太傅的管事便带我来见你了。我们洗漱一下,带我去给太夫人和娘请安。” “好啊。” 于是,到了晚间,宴席间便多了一个徐家的人。 太夫人很是心疼明微赶路的辛苦,言行间便多有怜惜,晚膳时,让她和幼微坐在自己近前。 这时候,林漪已经从梧桐书斋回返,看得出,满心喜悦。 侍书走到徐幼微近前,笑吟吟地微声禀道:“萧公子很有做小师父的资质呢,一下午而已,便给小姐讲通了三百千的精髓。您放心,茶点汤水绝无差错。” 徐幼微心安地一笑,“辛苦你了。去歇歇吧。” 别的,她倒是不让自己多想——还是俩小孩儿呢,皇帝也只是在宫里闷久了出来透口气,多思多虑全无用处。 宴席之后,徐府在外院、内宅的空旷之处燃放烟火,阵仗不小。 便有男宾发现,孟观潮不知何时开溜了。 这会儿,孟观潮正抱着皇帝,站在隐蔽的高处,望着空中璀璨的烟火。这是临时起意,皇帝一定要看,说孟府要是没准备,去宫里取烟花就好。 要不是人手得力,真要慌手忙脚一阵子。 皇帝仰着小脸儿,绽出甜美的笑靥,“真好看。”说着就有了新的念想,小胳膊用力搂住孟观潮的颈子,“四叔,等到元宵节,你能不能带我和林漪到市井间赏灯?” 孟观潮说:“我要不答应,你是不是就要勒死我?” 皇帝一阵笑,手臂松了些,“说啊,答不答应?” “之后几个月,你勤快些就行。” 皇帝扁了扁嘴,“你看,你就没有痛痛快快答应我的时候。” “又不是我求着你出宫玩儿。” “……好吧。”皇帝叹气,“我又说不过你。” 孟观潮扬了扬下巴,“看烟火。” “嗯。……太漂亮了。” “再美,也要消逝成空。” 皇帝的小手捂住他的嘴,又气又笑,“煞风景!” 孟观潮轻轻地笑,“不爱听实话?” “长大了再听。” “没得吃都有的说。” 皇帝又是一阵笑。看过烟火,这才尽兴,高高兴兴地走侧门,由金吾卫和锦衣卫护送着回宫。 孟观潮回到外院花厅,还有不少人在等着他喝酒,先前的离席,都当他临时有事,没人问。他也不含糊,笑微微地命人斟酒。 到宾客散的七七/八/八了,只余了真正亲近的人,他唤人将林漪接到外院,与这些人请安见礼。 林漪本就是少有的聪慧伶俐,经了这一日的磨练,言行愈发妥当,毫无错处。 众人见了,便觉得也难怪太傅少见地动了柔软心肠,俱是一番夸赞,赏了见面礼。 孟观潮瞧着时间不早了,抱起林漪,亲了亲她脑门儿,“今儿爹爹要陪亲友,不能给你讲故事了,回房早点儿睡,好么?” 众人瞠目结舌。他孟观潮,竟也能用这样柔和的语气说话?没听错吧? 林漪则乖顺地点头,“好。爹爹放心,您不要多喝酒。” “乖。”孟观潮把女儿交给随行的李嬷嬷。 待人离开,众人好一番善意的打趣。 孟观潮只是笑。曲终人散时,天色已晚。 原冲和常洛落在最后。 常洛是有事问孟观潮:“你还得给我个准话,李之澄,兄弟们还用不用跟着?那人太贼了,一日搬了两次家,就把眼线甩掉了。眼下,善于追踪的兄弟只确定她还在京城。” 孟观潮当即说:“不用跟着了。找到就行,平日别再打扰她。”说话间却留意到,原冲的面色变了变。 “那就行。”常洛转身,一挥手,“走了。” 孟观潮望向原冲,“怎么?识得李之澄?” “……识得。”原冲语气是反常地带着冷意,面色亦是格外冷凛,“你找她?怎么回事?” 孟观潮如实相告。 “锦衣卫那帮人,嘴是真严。”原冲牵了牵唇,却全无笑意。 孟观潮则问:“你跟她很熟,是哪种熟人?” “哪种?”原冲磨着牙,目光森冷,“她化成灰我也识得,再也不想见到的那种熟人。” 孟观潮扬眉,当即就道:“老五,这事儿,我有没有无意中给你添麻烦?” “没有。私事而已。”原冲拍拍他的肩,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早过去了。不用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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