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地寻找孩子。 “第六日,有人送信过来,说孩子在他手里,留了地址。小姐立时前往,小的不放心,追了上去。 “那人在书房见了小姐,小的侍立在门外,能听到他说了什么,却是不知原委。 “他让小姐誊两份东西,小姐照办的话,就将孩子奉还,小姐若不从,就将孩子活活摔死…… “小姐自然是照办了…… “小少爷有些上火,回到住处后,小姐请来大夫,衣不解带的照顾着。 “小少爷见好之后,小姐把自己关到书房,痛哭多时。 “在那之后,我们每隔三两个月就换一个住处,防着那人再打小少爷的主意。 “被锦衣卫找到,真是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 “对外人,我们一直都称小少爷是小人与阿锦的孩子,锦衣卫找的是小姐,便没在意我们。 “可是那时候,小少爷不舒坦,有些发热。到底,小姐是不放心,让我们迟几日来京城与她汇合。 “太傅,小姐若无苦衷,绝对舍不下小少爷,她不论做什么决定,一定是为了小少爷和五爷着想。” 孟观潮听完,良久不语。 面前的夫妻两个,其实已经在尽量冷静的讲述之澄这四年的经历,越是之澄的磨难,越是几句话就交代完。饶是如此,她所经受的那些磨难,已经让他动容。 为了孩子自残身体,是不是痛苦绝望之下的消极举动,不能守着孩子,那就死好了; 那一场痛哭,是不是因为誊录的那份东西让她明白,再不可能与原冲相见,没有父子团聚之日。 只是爱上了一个人,所经历的却是众叛亲离、伤筋动骨、颠沛流离。 生不如死。 饶是生不如死,还是要活下去。为了孩子。 孩子与父亲团聚了,她却说,可以不要孩子,可以离开。 没了孩子,没了她用鲜血、性命护着的孩子,她怎么活? 不,不是她怎么活。 她那样说的时候,已经要放弃了,要给自己一个解脱。 孟观潮用拇指摩挲着中指,吩咐已经眼眶发红的长安:“请李先生和夫人过来一趟。” 长安称是,语声闷闷的。 孟观潮凝眸望向阿锦、兆年,二人亦正望着他,眼含恳求,却不敢出言恳求。 他审视片刻,温和一笑,“把心放下,有我呢。往后,得空了就跟谨言慎宇说说以前的事。我知道的越多,帮你家小姐越容易。今日到此为止,去忙吧。”如此忠仆,不该为难,只应善待。 二人离开之前,流着泪跪倒在地,给他磕了三个头。 . 徐幼微见到之澄的时候,心头一惊:素来淡泊从容的女子,只一日未见,容颜憔悴,目光茫然,明显是身心俱疲。 “先生,”她关切地看着之澄,“你怎样?” 李之澄回以清浅的一笑,“没事。劳动夫人过来探望,真是于心不安。” “别说这种客气话。”徐幼微道,“孩子的事,我听太傅说了,便求他带我一起过来,看看你们母子。” 李之澄的浅笑变得苦涩。他,真的把事情交给观潮了。 寒暄几句,徐幼微认真地看着李之澄,“你还不想说么?” “说什么?”李之澄反问。 “我虽愚钝,知晓的也不多,却是斟酌得出,你为了孩子和五爷,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付出。” 李之澄低头,抬手蒙住眉眼,直到将泪水逼回去,才放下手。她深知,自己又到了最脆弱的时候。“没什么好说的。不论是何下场,都是我应得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徐幼微轻轻地携了她的手,“在我看来,已到了你们一家团聚的时候。你所承受的煎熬,都会在来日得到偿还。” 李之澄轻轻地笑,“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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