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洛交代完正事,伸着懒腰叹息道。 “辛苦了。”孟观潮笑道,“这回你和弟兄们帮的太多,我倒不知如何酬谢了,容我想想。” “用不着你。”常洛忙笑道,“原老五早就跟我打招呼了,酬谢的事有他,我们商量着来。” “是么?”孟观潮微微扬眉,笑。 “那厮正在状元楼等我呢。”常洛起身向外走,“要不是靖王爷过来,我就拽着你一道过去了。” 孟观潮起身送他,“那行。老五有什么不周到的,你再来跟我找补。” 常洛哈哈地笑,“不能够。” 送走常洛,孟观潮去了暖阁。 一见面,靖王就抱怨:“这给我喝的什么茶?有没有好的?” “矫情。”孟观潮笑着唤慎宇,“取密云龙招待王爷。” “这还差不多。”靖王眉宇舒展开来,用下巴点了点桌案上的几个礼盒,“内人给太夫人、四夫人的一点儿心意,有手炉、西洋镜,还有一匣子珍珠。她听人说过,各类石头,就算再好,你也看不上,就搜罗了一些成色不错的珠子。” 孟观潮淡淡的说场面话:“改日当面答谢王妃。” “不用。”靖王说,“我听说,漕帮的人先后送过你三块怀表了,能不能给我一个?” 孟观潮哈哈一笑,“你脸皮是越来越厚了。有一边送礼一边要回礼的么?” “就这样儿。”靖王道,“你就说,给不给?” 笑意到了孟观潮眼里,转头吩咐谨言,“把库房里存着的那块儿怀表取来。” 谨言称是而去。 孟观潮看着靖王,很不着调地道:“还想要什么?就当提前给你压岁钱了。” 靖王不以为意,真就想了想,“眼下想不起来,想到了再来跟你要。” “行啊。” 在庙堂上,两男子你来我往地算计,从不手软,可这样坐在一起,也能扯上大半晌闲篇儿。 靖王了解孟观潮,正如孟观潮了解他。 细细地品过密云龙,孟观潮唤人传膳。 推杯换盏期间,靖王才说起正事:“你整治老大老二的事情,是真想让我打下手,还是又给我挖了个坑?” 孟观潮笑道:“只是让你帮把手。” “当真?”靖王认真地道。 “废话。”孟观潮牵了牵唇,“我要是想收拾你,不让你回来不就结了?” 靖王想了想,“也是。”默默地自斟自饮了两杯酒,他问,“老四,有时候,你会不会觉得,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忒累了些。” “有过么?”孟观潮思忖着,“有没有的,有什么用?又没回头路。” “对。又没可能重来。”靖王微笑着说,“若重来,年少时我就把你琢磨透,做事不踩你的线。那样的话,到如今,我不论是什么样子,不至于有你这么一个瘟神。” 孟观潮一乐,“如今也不晚。你以德服人的话,谁能动你?” “以德服人?让我做好人?”靖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自己都不信。” 孟观潮大笑,“你人不坏,我知道。” 靖王对他端杯,“走一步看一步吧,你要是一直这么彪悍,我还真就得学着做好人了。” 孟观潮笑着和他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靖王盘桓到亥时才道辞离开,回到王府,直奔内宅正房,到门口被古嬷嬷拦下:“太医来过了,说王妃染了风寒,王爷不宜……” 靖王径自绕过她,撩帘进门,直接去了寝室。 靖王妃阖着眼睑,额头敷着帕子,面颊泛着病态的潮红。 靖王举止轻缓地坐到床畔,握住她的手,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