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洗漱歇下的时候,夜已深沉。 他睡得很沉。 她借着灯光细细打量着他。 清瘦的轮廓线条锐利,眉宇舒展,浓密的长睫被灯光打出一片小小的暗影,唇角不笑也似含着一点笑意。 让人觉得丝毫危险、威胁也无的他,也只有这种时刻吧? 她亲了亲他面颊,熄了灯,无声躺下,在静谧的氛围中睡去。 恍然醒来的时候,看到净房里有灯光蔓延至室内,身侧已经空了。是他去洗漱了。 徐幼微闭上眼睛,想继续睡,却没了睡意。很多事需要细细思量,偏偏精力集中不起来,陷入空茫状态。 她又睁开眼睛,看着水红色帘帐出神。 孟观潮转回寝室,丢下披在身上的外袍,现出精瘦的上身、套着中裤的修长双腿。借着净房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分外清晰地看到她明亮的双眸。 徐幼微静静对上他视线,弯唇浅笑。 “吵醒你了?”他俯身吻了吻她面颊。 徐幼微轻声回道:“不是。” 孟观潮的手覆上她脸颊,轻捏住她尖尖的小下巴。感觉她像只柔顺的猫儿一样,却又显得心不在焉。 “去哪儿神游了?”他手指点了点她心口。 “哪有。”她是真觉得冤枉。 他就笑笑地,纠缠着她唇舌。 徐幼微的手无意识地落在他肩头,迎合着他越来越浓烈的热切,给予回应。 呼吸焦灼在一起,气息逐渐紊乱。 他的手的手势唇齿描摹着她上肢的曲线,喉咙中逸出低低叹息。如此纤细柔美,这一刻她亦柔顺似水。 徐幼微渐渐难以再平静对待,勾低他身形,笨拙地去为他除去所剩衣物。 “小猫。”他语声低哑,含着浓烈的情慾。 “嗯。”徐幼微含糊应声。 他身形覆上。 她展臂环住他。 黑暗总是让人觉得冰冷,有他在的时候却是不同。 因着低哑或轻颤的语声,急促或低低的喘息,让室内旖旎蔓延,风情流转。 …… 孟观潮的手温柔流连在那一方柔软,细细摩挲。 徐幼微觉得脸颊烧得厉害,语不成调地抱怨着,试图阻止。 他以吻封唇,将她言语泯灭于唇齿交错之间,温柔探寻她最深处的秘密。 她迷茫地睁大眼睛,慢慢开始陷入他似是无处不在的灼热、热切。 他不允许她始终似是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观,时时刻刻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不容漠视,更不容易忽视。 她在他怀里,终是陷入头脑混沌的沉沦。 . 同样的一晚,原冲和李之澄却过得很不消停。 原因也简单—— 原冲下衙后,照常哄着儿子。 南哥儿却说:“我想兆年了。” 他问为什么。 南哥儿眨了眨眼睛,“他会给我做菜吃。” 他就哦了一声,说明天吧,明天让他来见你。 心里却怎么都不是滋味。 于是,大晚上的,他却去了小厨房,对灶上的厨娘说:“不论怎样,后天早上之前,我要做出四菜一汤,你得教我。” 厨娘恨不得要哭了,“五老爷,这哪儿是一蹴而就的事儿啊?您不应该不明白这道理。” 原冲掂着菜刀,“你别慌、也别怕,就把我当成给你打下手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约束,知道么?” 厨娘称是,却是腹诽道:别约束,怎么敢呢? 原冲又道:“别只做凉拌菜、汤羹,我要炒菜。” “好好好。”厨娘除了应承,哪里敢说不行,“您想学哪几道菜?” 原冲挠了挠额头。他想做琵琶大虾、蟹粉狮子头,还想做野鸭桃仁丁——想又有什么用,根本就不能成。 他正头疼的时候,李之澄施施然走进门来。 厨娘和灶上的婆子小丫鬟慌忙行礼。 “下去吧。”李之澄把小厨房里的人都遣了,这才走到原冲面前,点了点他面颊,“心烦了?” “不烦才怪。”儿子喜欢的男子,都是别人,他能不烦么?皱了皱眉,他问:“跑这儿来做什么?”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