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比之去年,显得稳重了些,太后则是一如往年,温婉中透着疏离。 徐幼微对于太后,心绪真是复杂得很。如果不是知道这女人是个祸根,那么,之前所有的来往,都会变成伤人的回忆。 徐幼微知道,便从没真正觉得太后是自己可以接近的人。 或许,在太后那边,也是一样的吧:要接近徐幼微,因为,她是孟观潮的夫人,他在意的女子。 仅此而已。 年节期间,孟观潮一如曾经允诺过的,每日除了面见故交旧友,尽量留在家中,陪伴家人。 元宵节当日,宫中设宴,因皇帝年纪还小,不饮酒;太后有些神色恹恹的,滴酒不沾。因而,宴席早早结束。 之后燃放烟火,皇帝心不在焉,太后推说头疼,看也不看。 朝臣、命妇在冷风中看了会儿烟火,便识趣地告退。 皇帝撒着欢儿地回了乾清宫,和顾鹤一起换了寻常的穿戴,在金吾卫、锦衣卫的安排之下,遮人耳目地离开宫廷,去了孟府。 孟观潮带着皇帝、林漪去赏灯。 街头的花灯,大多不如宫中的精致,可皇帝却是瞧着什么都好,小脸儿笑成了一朵花。 皇帝特地赏了孟府好些花灯,林漪都细细看过了,但是到了街头,置身于充斥着扰攘、欢笑的街头,心绪也就如皇帝一般,唯有新奇、惊喜。 孟观潮、顾鹤和不着痕迹追随在附近的侍卫们瞧着两个孩子的笑脸,俱是不自觉地唇角上扬。 意外的是,在街头,一行人与靖王不期而遇。 靖王看清楚孟观潮和两个孩子,显得很服气地笑了。 “你追着我们做什么?”孟观潮问。 靖王没正形,“你好看,我不追着你追谁?” 孟观潮笑笑的,“正好,人越来越多,帮我抱孩子。” 靖王抿了抿唇,低头看一眼皇帝。 皇帝立时站到孟观潮身侧,握住他的手。 靖王嫌弃地蹙了蹙眉,嘀咕道:“个烫手山芋,打量我愿意抱你似的。”转而俯身摸了摸林漪的头,把她捞起来,抱在怀里,态度特别和蔼,“伯父抱着你,好不好?” 父亲的话,林漪刚刚听到了,自是笑着点一点头,“好啊。” “真乖。” 那边的皇帝被孟观潮抱起来,先是因为视野更为开阔而欢喜,下一刻就蹙了蹙眉,手轻轻地拍一下孟观潮的肩,认真地对靖王说,“辈分差了。这是我四叔。” “……”靖王也蹙眉,“是你把辈分弄乱的。什么四叔?你从哪儿论的?” “父……”皇帝顿了顿,“父亲跟我说的,这是我师父,更要当叔父一样,总之要敬着。” “这事儿吧,各论各的。”靖王才不肯在大街上跟他争辩这个,“看灯。” “那可不成。”皇帝一本正经地道,“等到了四叔家里,我们好好儿掰扯掰扯这事儿。” “你行了啊。”靖王没好气。 孟观潮、顾鹤却是忍俊不禁。 过了一阵子,趁两个孩子聚精会神地看人猜灯谜,靖王低声对孟观潮道:“你真行。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俩孩子出来逛?” 孟观潮一笑,“要是偷偷摸摸的,带他们出来干嘛?” “好歹遮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