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长老会彻底失去了先机,根除不成,看来就只能拉拢了。 “别,”二长老叹道,“还是我给你讲吧。” “大长老之所以丧心病狂地对你动手,是因为他父亲是上一任的大长老,杀掉了你的父亲。” 钟晁将茶杯放下,眸子紧紧地盯着二长老。 “一切都从‘天书’说起。” 龙村在百年之前,还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直到一位姓钟的祖先考上了科举,光耀门楣。 这位老祖宗当年家贫,只能靠采药来维持生计,怎么能够一路压下诸多豪门子弟,成为那一甲探花? 老人家在死之前交给儿女一本书,说这书是天上而来的天书,能够解答一切问题,也能变成别的教材。 儿女们谨记在心,将天书交由继承家业的嫡长子保管。由于钟家日子飞快好起来,子弟们教育资源充足,不再需要天书的能力,便将其搁置一旁。 “直到机缘巧合之下,有人在书上面写下了旁人的名字。” 当天晚上,涂鸦者与被写名的人一起去世。 这一下就彻底乱了,因为这本书,钟家内部斗争不断,死亡无数,最终当家人想到一个办法,为了守护这本书,钟家除了一支之外,其他人不得轻易离开祖地。 钟家在外的一支,负责仕途和经济,从而维持祖地的生活运转。 直到天书彻底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为止。 讲到这里,后面的发展就很好猜了。在外发展的一支钟家人不断壮大,逐渐拒绝成为家乡人的荷包,不愿意再给老家提供无休止的资助。 留守祖地的钟家人们自觉自己牺牲了很多,在慢慢发现“天书”的功能后,将其致死功能变成了敲诈勒索的工具。 这样的模式就固定了下来。 为了维护固定的模式,后来逐渐发展出了长老会制度,传出了龙神的传说并且加以完善,一代又一代地维持着这个秘密。 钟晁沉默地坐在一旁。 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钟丞在生前不允许他回乡,并且想尽办法折腾。 他意识到自己就像是一个脖子上被系着绳子上蹿下跳的蚂蚁,但无论如何,还是得挣扎。 “书呢?”千般感慨,最终只化成了两个字。 二长老说:“找不见了。” · 在大长老去世的第二天,钟晁进入正式长老的队列。 就像是一阵风卷来,所有人都知道要变天了,却又无法阻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变化发生。 钟晁上任的第一把火,是清算大长老的罪孽。 大权独揽而没有人可以监督是可怕的,大长老在其父亲是大长老时,就已经开始为非作歹。他想尽办法利用权力攫取各种利益,不停地奸、淫年轻女性,还对反对他的对手直接下手。 在盖在真相的毯子被掀开时,所有龙村的居民愕然地发现,原来大家在维持着所谓的幸福生活背后,一直默默地在支付着代价。 有人为了自己的家庭能够继续获得圈内人的优厚待遇,或主动或被动地将收益的一部分交给大长老,从而能够获得保护。 有人家里的女孩子被大长老看上,担心对方报复,于是干脆主动将女孩子送上了大长老的床。 大长老就像一个盘踞在人们头顶的巨大怪兽,不停地吸食着所有人的骨髓。 被盘剥者躲在阴暗中瑟瑟发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偏偏与此同时,长老们的洗脑还在升级,从“龙神发怒”到“龙村这么好,你们出去能干什么”。 一代一代地累积下来,龙村形成了奇怪的集体意识:村子里虽然也受委屈,但外面更危险。 没有技能,没有学历,他们能干什么? 揭露真相是可怕的,人类会下意识拒绝令自己痛苦的东西。但钟晁心中燃烧着一股火,非要这些装死的人睁开眼看看。 龙村的模式之所以维持数百年,在座的每个人都是帮凶。 · 叶钦行走在祠堂后黑暗的监牢里。 米晓月在杀掉大长老之后,并没有当场被击毙,而是被关了起来。 叶钦去探监时,对方喝了粥,正平静地靠在床边,仰着头看天花板上的虫子。 叶钦站在一旁没有打搅。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米晓月就和变了一个人一样。身上的骄纵和天真尽去,只剩下一望无际的麻木和苍凉。 “你要是来找东西的话,就不必再等了。”米晓月说,“那个吊坠被二长老搜刮去了。” 叶钦愣了一下,没想到米晓月会如此直白。 她能猜到天书在米晓月身上并不难,毕竟对方是最后一个接触大长老尸体的人。但,在她的想象中,米晓月为了活命,一定是要拿着天书作为筹码,至少要离开龙村才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