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鸿一瞬不舍离的看着谢元嘉,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通透温柔的人呢?在他的心里,是不是不曾有过半分怨恨? “那我陪着你到那天。”傅景鸿郑重的说,“到那时,我也真正的把东西都交出去,一个人什么都不带,陪你天南地北的走。” “好呀。”谢元嘉高兴,“那我们就说定了。” 谢元岚从那日被谢元嘉扫地出门,据说至今一直在昏迷和清醒中来回颠倒,再没能从床上下来,每天昏沉的时候比清醒的要多得多,偶尔醒来,也只能虚弱的问两句如今的情形如何,他身边也没什么人守着,孤独的一个人等死。 王妃听说谢元嘉归朝,谢元岚又病重昏迷,她一个妇道人家看不懂朝堂变幻,但她知道什么是清算余孽,皇上听说是个仁慈的,或许不会如何,但摄政王一定不会放过她和丰宜,于是她趁着一个黑夜,什么都不要了,只带了些细软,携着还在沉睡的谢丰宜连夜出了京城,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又过了半月,天气越发冰冷,地上都开始结冰打滑,谢元嘉和傅景鸿守着火炉吃火锅,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今年的收成很好,大家又能过一个安稳年。 听小太监说,宸王殿下要不行了,他特意派了人进宫来通传皇上,请求再见皇上一面。 谢元嘉本不想去见,他们早已无话可说,可是谢元岚三番两次的请求,他也就去了,想看看他还能说什么。。 “我以为,皇上不会再想见到我了。”谢元岚病得比他上次在傅景鸿书房里的更厉害,形容枯槁干瘦不成形,那些烈性的药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本来是不想的,但朕也想知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可说。”谢元嘉平静的看着他,无悲无喜。 谢元岚枯瘦的仿佛一具干尸,浑身只有骨头一样干瘪,与他平日里的模样大相径庭,都看不出是一个人。那么美丽的一个人,如今竟这般模样,谢元嘉有些唏嘘不忍的别开视线。 谢元岚忍着身上的疼痛笑了笑,目光又转向谢元嘉,苍白着脸说道:“皇上,可还恨我吗?” 他现在这副惨样,谢元嘉也不是来炫耀的,闻言他只是摇头:“也谈不上恨,只是觉得你可怜。” “如果你不是这么精于算计,如果你不是非要一意孤行,你本来还可以再活两年,就算最后也还是要死,起码死得有尊严。” 谢元岚剧烈的咳了几声,吐出了几大口鲜血,他放声笑了几下,又喘息了一会儿,才道:“皇上教训的是,我是咎由自取。” 谢元嘉静静地看着他,至今他都不懂谢元岚这样的人都在想些什么,“你怕死吗?” “如果你从出生起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你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