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擎宇的母亲是二嫁进的豪门,继父有一个和他同龄但大了两个月的儿子,成绩非常不好。从小就是这样,只要他考好了,那个“哥哥”就会找他麻烦。小时候是联合附近的其他小朋友骂他,故意朝他扔土,长大后就成了每次只要他考好,对方就会私下找小混混把他拉去没人的地方打,还都打的是看不见的地方,不打脸。 “你为什么不和你妈妈说?”知夏不能理解。哪有母亲会忍心自己亲生孩子被这么欺负? 说到自己的母亲,赖擎宇神色黯了下去:“我说过的,很多次……但她每次都会哭。” 知夏:? “我告诉她,我被哥哥欺负了,她就会去和继父说。但我妈妈心疼我,继父也心疼他儿子,随便批评了两句哥哥后反倒把我妈骂哭,然后我妈就会告诉我她在这个豪门里过得有多么的不容易……” “后来,我学会了事事都不掐尖,装傻让我和我妈的日子都变得好过了很多,但是她发现我成绩不好又开始哭……”说到这里,赖擎宇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倒了杯桌上搭配羊肉食用的凉牛奶给自己灌了下去,也是去去自己进退两难引起的一肚子火。 想到他这次考了班级第三的成绩,知夏有点猜到他挨打的原因了。 但是…… 这个故事怎么眼熟得像是性别反转了的另一个她?区别好像就是赖擎宇妈还是爱他的,只是有些没主见和眼界低,又过分依赖丈夫。 “可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知夏忍不住蹙眉,“你那个哥哥是废物,你就不得不一辈子也都这样当个窝囊废。难道这样你就乐意了吗?你妈就乐意了吗?” “那我能怎么办?我妈妈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师家庭出身,继父却是典型的豪门,随随便便说一声就能让我用那么垃圾的成绩进京都外国语高中上学……资本的力量你根本不懂!”赖擎宇崩溃地低声吼道。 他到底只是一个高二的男生,面对妈妈一而再的泪水,身处一个好似完全没有突围口的困境,过大的压力确实让他没了目标。事实上,要不是知夏和他最信任的祁哥关系好,听说祁哥成绩提升也是她帮忙的,又正好在今天他挨打的时候碰巧撞见并误打误撞帮忙解了围,算是“趁虚而入”,赖擎宇也根本不可能会告诉她这些。 没有人喜欢把自己的伤口掀给别人看。 “我懂。” 在他崩溃的低吼声里,知夏却冷静了下来:“我和原来那个经纪公司的关系比你家复杂得多。过去五年里,我过得也不比你过得好。但既然我可以成功解脱,也让他们为自己的错负了责,为什么你不行?20班不是团结出了名吗?祁思明不是也一直在试着帮你们吗?你难道真的就是成绩差成那样无可救药吗……” 她一连问了许多问题,每个问题都直击赖擎宇内心深处,全是他每天一觉醒来都会问自己的话。 是啊,其实不是没有办法的,其实只是他在害怕。 但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就这样为了那对父子而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赖擎宇僵住了,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 “可我怕他们发现后,会以为我是有什么野心和企图……”久久,他开口,语气满是说不清的涩意。 他被说得意动了,但说动他的与其说是知夏的短短几句话,倒不如说是他自己久藏心底而未语的不甘。 店家把做好的烤全羊送了上来,香味扑鼻,知夏拿起一块肉愉快地啃了起来,顿觉这家烤全羊真不愧是招牌菜,羊肉的肉质十分紧实,每口都嚼劲十足,而调料也是恰到好处的量,既入味了又不至于过重,配上牛奶,不腻且爽,闻言提醒他:“你本来就有野心和企图……” 赖擎宇:…… 过了会儿,他笑了,仿佛终于想通了什么似的,神情很轻松。 “确实,我本来就是有野心和企图的。”他也拿起面前的一块带骨头的羊肉狠狠撕咬了一口肉下来,用力咀嚼着,眉目中带了几分狠意,“但一开始,不能做得太明显了,免得打草惊蛇……” 思路继续往下顺,他蓦地愣了下,顺着自己这个逻辑似乎是反应了过来什么,迟疑地看向知夏:“你……难不成一直都在假装?” 知夏:……误打误撞竟然被你猜到了! 我没有!我不是!你可别瞎说啊!我们盛世小白莲不接受污蔑! 她连连摇头,脑子高速运转,正思考着要怎么才能顺利把这事糊弄过去,就见赖擎宇自己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