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目光深深地盯着玉瑶,见玉瑶弯着唇故意跟他对视,不由又握紧了茶杯。 “王爷,已经按照罗太医开的方子煎药了,您喝了早些歇着。”苏公公端着冒着热气儿的汤药进门。 最近朝里的事儿太多了,天气又特别地寒冷,期间晋王休沐几次回家,也是忙的精疲力尽的,前个儿又忽然下了大雪,一来二去的杨胤便染了风寒,先前只是零星的几声咳嗽,最近却是整夜的咳。 玉瑶起身接过苏公公手里端着的药,拿着汤匙轻轻搅了搅,随后坐在杨胤的旁边儿,左手端着汤药碗,右手用汤匙舀起药汁,贴在红唇边儿微微一吹,动作轻柔的送到他唇边,内疚道:“最近忙着太后寿宴的事儿,竟不知王爷……” 晋王愣了愣,突然见到玉瑶这般乖顺温存,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带兵打仗时,腿上被敌人砍了三刀见了筋骨都是不吭一声的,如今只是小小的风寒,他原本就没放在心上的,只是见玉瑶心疼他,倒是颇为受用,不由靠在椅子背上配合的喝起汤药来,道:“无妨,不是大事,就是咳嗽的喉咙痛。” 苏公公听了这话,不由抿唇偷笑,他跟了晋王这些年,还是头一回从他嘴里听到痛这个字儿,说起来这也是第一次见王爷这般,他素来清冷寡言又无比稳重的。 玉瑶却不知道跟前这个男人是有撒娇的意思的,只是抿紧唇沉默又心疼地一勺勺的摇着汤药,亲手喂他。 晋王垂首看着跟前的小人儿,呼吸比平日里乱了几分,一双月眉似蹙非蹙,全然一副担心的小模样,晋王也便收起了方才的模样,轻声咳了两声道:“皇祖母的寿礼,可想起送什么了?” “翠屏金案、锦羽玉榻、东海明珠,这些玩意儿在寻常人眼中是宝儿,可是在太后眼里却算不得什么,我也正愁着呢。”玉瑶用金拨子拨了拨香炉里的熏香片子,懒懒地张口打了一个呵欠。 晋王手指微微敲着紫檀椅把手,转身朝着苏公公道:“去把那只活人参取来,给王妃。” 活人参据说是从西周传下来的一种神药,不仅能延年益寿还可以化解百毒,甚至有人说可以起死回生。只是这活人参生长在霞山大谷,往往生长在滚沙落石的峭壁上,极为难得。 这些年来,说是活人参的也都是瞎编乱造出来糊弄人的。 玉瑶脑中正混沌着,苏公公却笑着将一个包着红布的紫檀木盒放在玉瑶的跟前,随后朝她眨了下眼,“王妃,这是当年王爷出征云南府时,云南王送的,绝对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玉瑶掀开红布,只见檀木盒子里吊着的,果然是一颗货真价实又童叟无欺的活人参。 这下,这活人参可真的算是给她解围了,想到此,玉瑶心底的欢喜就有些压制不住,趁着心情好径直挽住了晋王的手,小脑袋贴在他的肩上以示感谢友好。 “坐好。”晋王骤然出口,声音带了一抹冷意。 玉瑶抬头,怔怔地看着他,正猜测他为何忽然冷了神色,却听他敛着眉宇,冷声道:“婉侧妃账目的事儿,阿令你可是早就知道的?” 他既是问,自然是知道的。 玉瑶斜睨了晋王一眼,径直端着茶盏起身,“呵,我就是早知道的,且非要等她私放高利卖人女儿时,才故意揭出来。”玉瑶知道晋王滴水不漏的手腕,在后宅这些事儿上也就懒得隐藏,再加上他主动提起孙嘉容,她的小性子也就腾的一下冒了出来,是不是的,都直接承认了。 晋王见她尖尖的下颌,一副骄纵又不讲理的模样,尤其那双点漆的眼睛像是晕着水儿一般,比平素更是可爱百倍,质询查问的语气也便松了几分。 玉瑶依着软榻靠了下去,抬着细细长长的指甲揉着眉心,“婉侧妃若是真的有个什么名分,我怕是迟早被她欺压出王府的。”说完又叹了声气道:“难怪她昨个儿对我那般趾高气扬的,原是王爷在给她撑着,早知道王爷这般说,我也就不管了,爱谁谁。” 说完,径直将那活人参往桌上一扔,扭过身子去背对着晋王坐着,一副气恼的不行的模样。 其实,想起上辈子的婉侧妃,自打她去了宗人府之后,她就凌驾于所有侧妃侍妾之上。再后来,晋王成了摄政王后,她更是恩宠不浅,虽说不是正妃,可品级却和旁的王妃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