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风捻了捻胡子,“温少庄主此言就未免过分了,继幽草和继冰草就在寒山道,云雾醉山上,谁想采就去采,谁采到那就是谁的,这个事情压根也没有隐瞒一说。若说不公平,大概也就是我云仙谷离寒山道不过咫尺距离,占了点路程上的好处罢了。” 他泰然自若,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件事完全在理,根本也不算什么大事。 “是吗?” 云谦轻笑一声,不依不饶,“沈谷主难道不知道,继幽草是江湖中人人争逐的宝花,虽没有明文规定,但是江湖中早已有了不成文的规矩,心照不宣,每年冬日,继幽草争夺之战,胜者得。如今,云雾醉上只孤零零地剩了两对,沈谷主此举,到底为的什么呢?” 沈西风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云公子说得是,不过公子刚才也说了,没有明文规定,要采继幽草一定要得到江湖准允,事实上,你我也都心知肚明,这个规矩完全就是个摆设。况且我采继幽草和继冰草是为了制药救人,为了天下苍生,而非满足我个人私欲。” 他见云谦和温沉都盯着他,不由笑了一声,“怎么了,二位?都傻愣着做什么?喝些茶吧,二位都是从江南远道而来的,可惜我这也没有江南茶来招待二位,这关中的茶叶也不知你们品着涩不涩口?” 云谦放下茶盏,煞有介事,“关中红叶飞,是好茶,关中风味,不过我还是偏爱江南茶。” 温沉没功夫跟他纠结这些东西,“实不相瞒,沈谷主,我们此番前来,是为了求继幽草,既然云仙谷中有不少,恳求谷主相赐。” 云谦咳了一声,看向若有所思的沈西风,“正是,我们都需要继幽草,原想着去云雾醉采一些,然而天不遂人愿,山上所剩无几了。” “不知二位要继幽草做什么?” 对于他们的请求,沈西风避而不谈,他的表情很正常,坦坦荡荡。 温沉淡笑,对这沈西风已经满是怀疑了,“绮玉山庄对继幽草向来是视为珍宝,我之所以来到关中,也是受我父亲之命,前来寻继幽草。此花香气淡雅清明,制成香,对我父亲的身子也是甚有好处的。” 相比温沉,云谦的态度则很好了,友好而亲切,“很久以前,我父亲一行人曾带着兄弟们来云雾醉,采了绝世好竹,制成笛子,如今,这笛子我馆中还藏有一些。若有继幽草的香,伴笛子,想必云雾醉的笛子更是锦上添花。” “所以,二位都是为了继幽草而来了?” 温沉皮笑肉不笑,“是啊,继幽草是难得的奇花,不是为了继幽草,难道还是为了继冰草不成?” “继冰草天生毒花,想来二位对这花避之不及,又怎么会寻呢?” 沈西风也不知在想什么,慢条斯理,似乎又和他们绕圈子,“继幽草对二位来说,一是父亲的身体,二是笛子的品质,各有各的执念,若是搁以往,我定然会协助二位找到继幽草,但是如今情况不一样啊,云仙谷也很需要继幽草。” 云谦琢磨着,“沈谷主要继幽草只说是为了救人,却不知到底救的何人?说出来,也好打消了我们的希望。毕竟,救人是件天大的好事啊,拯救天下苍生更是圣人的职责,沈谷主胸怀广阔,若是真的重任在肩,我们也不会强求的。” 沈西风拄着拐杖,起身,眺望远方,神情凝重,眼中竟蓄满了担忧之色,似乎真的忧国忧民,“所救非凡人,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