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清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乌鸦啼叫不止。 流莺迟疑片刻,但还是推开了屋门,只见屋中比屋外还要黯淡,她这才注意到这屋子背光,竟也照不进太阳去,比外面还要阴森森。 屋子里很朴素,几乎毫无华丽璀璨的点缀。 也曾是风头无二的嫔妃,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流莺不由在心中叹了一声,不过她也不敢多想,毕竟现在这后宫又是归了江皇后的。 苏清站在一堆绣女的最后面,有些恍惚,看见这贤妃处境与她前世相似,不由生了同病相怜之感。 且不说这阴阴冷冷毫无温度的屋子,就说这布置,桌椅皆废旧,茶壶上碎了一角,满屋子都是灰尘,还结了蛛网,似乎没有人打扫一样,角落边甚至还有虫子。 又潮又闷。 在这儿时日一长,怕是身体再好的女子都要缠,绵病榻,更何况贤妃本是后宫女子。 苏清韵眯了眯眼睛,果然看见贤妃似乎病了许久了,脸色惨白,眼神也涣散无光。 她又看了一眼梧桐和歆然,只见这二人守在贤妃床边,只顾着害怕。 流莺深呼吸一口气,走近几步,“贤妃娘娘,奴婢们受皇后娘娘的旨意,来给您更换秋冬的衣服和被褥。” 贤妃咳嗽着,气色极差,精神状态也不好,她随意地扫了眼那些绣女,虚弱地说了一句,“换吧,多谢皇后娘娘了。” “是。” 流莺松了口气,连忙吩咐绣女做事。 苏清韵和丁香白露三人便混在这些绣女当中,看她们做什么,她也做什么。 贤妃并没有多少衣裳,原本还没有进冷宫的时候,她就不爱繁复华美的衣裳,除了必要的几套华服,其余的便都是朴素简单的衣裳,不过也都品质不凡。 被打入冷宫,她整日愁苦,就算她有心思给自己换衣裳,江皇后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因为江皇后几乎将她大部分衣裳都给烧了,只留下几件足以裹身的。 打开衣柜,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涌出来,前面的几个绣女不由咳了咳,挥挥手,将这些味道散去,心中腹诽。 她们虽有怨言,却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后宫的这些争端本与她们绣局女子无关,主子吩咐什么,照做便是了。 不要多问,不要多做。 这是生存之道。 贤妃闭上眼睛,时不时地咳嗽几声,每次的咳嗽力度都很大,似乎要将肺咳出来,梧桐和歆然两个丫头在一旁小声抽泣着。 苏清韵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贤妃的眼神。 无奈中含着令人难以忽视的怨恨与不甘。 每一个进入冷宫中的妃子都会有这样的表情,苏清韵再清楚不过了。 她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回了头,心中却漫起酸楚之意,愣愣地将旧衣裳拿出来。 “啊!” 蒹葭叫了一声,引起众女子看过去,惊魂未定,只见原来是从贤妃的旧衣裳里爬出了一条虫子。 这虫子不大不小,有点恶心人。 流莺硬着头皮拿贤妃的另一件旧衣裳将这虫子打掉,心里极度不愿意,却又没有办法。 那些绣女还怕得不行,她只好说,“行了行了,赶紧干活吧,多大点事就大惊小怪的。” 苏清韵皱了眉,有些纳闷贤妃到底还做了什么让皇后这般厌恶? 不仅将她的冷宫住处安排在最南边,这几乎常年见不到光的地方,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