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是着急了。 罗蝉司不久也知道了这件事,江寒面无表情地将茶杯捏碎。 江昭已经回去了,原本是下午计划好要去调查赌坊一事的,但江寒因为忽然发现的这另一件事而犹豫隐怒,他在想要不要在皇帝面前替姐姐求求情。 “等陛下召大人吧。” 程妙音款款而来,她似乎才从外面回来,身上沾了桂花香,举止之间有环佩叮当响,清脆也不吵人,莫名就抚慰了江寒的烦躁。 下人重新换上了茶盏和杯具,迅速将四分五裂的脆片收拾走。 “不然若是让朝中秦王的人知道了,非得盯住这个机会紧咬不放,大人也是知道的。赌坊一事败露,即使我们从中挽救,太,子党中也必将折损惨重,而秦王上午出了风头,大大长了他那一党的士气,人在感觉到希望来临的时候,是会充满斗志的,我们只有避其锋芒,省得引火烧身。” 程妙音的声音平静而温婉,从容不迫。 江寒沉吟,“确实是这个道理,我也知道,可是皇后那边……上午的事情太过忽然,让我将这件事给忘了,实在是疏忽。” 此刻的江寒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懊悔之中。 “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大人不必多虑。” 程妙音给他斟满桂花酒,“苏清韵此举忽然,而且颇有手段,一定是有人背后帮助她,瞒过罗蝉司的人,也瞒过了宫门口的守卫。” 江寒捏紧了拳头,脸色阴沉。 程妙音摇了摇头,将杯盏推到他面前,“大人又不是神,诸事缠身,自然不可能什么都顾及得到。” 清甜的香气顿时弥漫出来。 江寒感觉心口闷闷的,摩挲着那杯盏,若有所思,许久过后,他低声说,脸上并没什么表情,“秦王果然是个不可忽视的对手。” 程妙音一顿,浅笑,“在秦王看来,大人也是个不可忽视的对手。既然棋逢对手,就该龙争虎斗,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江寒沉静不语,低头闷了桂花酒,入口先是微微苦涩,随后而来的是淡雅的甜润。 “至于皇后娘娘那边……” 程妙音见他情绪终于放下了,不由松了口气,“我一收到冷宫的信息,就立马告知了皇后娘娘,如今娘娘应该在清和殿中请罪了。” 江寒皱了皱眉,“陛下近来情绪越发不稳,如果皇后聪明的话,她就会知道该怎么请罪才合适。” 显然江寒对他这个姐姐不太放心。 程妙音轻轻一笑,“若莞是个聪明的丫头,她会告诉皇后娘娘怎么做的。” “秦王入局,巡防营掺和其中,大理寺调查,御史台林靖势必也要插一脚,再加上算算日子,苏相也该回宁国了。还有禁军,我竟不知瞿融也有归顺秦王之心,方才让他们有机可乘。” 江寒不由捏紧了拳头,眸色深沉,“在这个节骨眼上,朝局动荡,皇后囚禁崔氏和苏昊这件事俨然非同小可。” “想要掩盖,是掩盖不了的。” 程妙音沉吟,“那些个宫女婆子为了活命已经不打自招了,就算芝蓉想将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那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反而成了欲盖弥彰。 秦王党派中那些人都心知肚明的,不可能放过这件事来打压江家。 所以程妙音一得知消息,便让叙绫传信给若莞,替皇后做了决定。 怀疑调查又怎样,只要皇帝信任就够了。 也幸好及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