鹂眉头紧锁,“你当时还是个小孩吧?怎么……” 朱棋淡淡地笑了笑,“人若是被逼到极限,才不会分什么孩子成人,而且是他们自以为是,可能黄泉之下,到现在都还疑惑为什么我要杀人。若不逼我到死路,我又何须将自己推到万劫不复的悬崖处?” “阿锦……朱棋姐姐,”黄鹂顿了顿,“那后来你又是怎么进入欢煦坊的?” 朱棋的目光悠远平静,“后来啊,一个人救了我,将我带回了江南,从那以后,我就是欢煦坊的朱棋了,边城的阿锦再与我无关。” “那个人?” “后来我才知道,她叫风染,是坊主身边的丫头。” 黄鹂蹙眉,记下这个名字。 似乎是说完了心中的话,朱棋舒了口气,坦荡地看着黄鹂,“我知道自己是个不堪又狠毒的人,只看重自己的性命,别人的性命于我而言同蝼蚁没什么两样。没有什么情感,唯利益至高无上。所以,这样的我或许不值得你关心。” 黄鹂微微一笑,和善而又温暖,“久别重逢,是命运馈赠的缘分。况且当初姐姐只是划了我一刀,并没有杀了我呀。我同意你的部分想法,若不是被逼到绝路,没有人会选择万劫不复。” 朱棋多看了她几眼,“你……你的品性纯粹,在这世道中很难得。” “多谢啦。” 黄鹂毫不畏惧地走近她几步,绕到后面去,扯着绳子,“这东西怎么都拽不动啊。” 朱棋无奈,“这是天工坊的绳索术,只有坊主能解开,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吧。” 黄鹂一腔热血,满是不甘心,“不行,我再试试看。天工坊是厉害,但我鹿鸣酒庄也不是吃素的。我用竹刀试试看,姐姐你手挪开一点,小心别伤到你。” 朱棋顿了顿,没有说话,照做了。 起初黄鹂是信心十足的,这竹刀连金玉都能削断,更何况绳索? 但是约莫一炷香过后,黄鹂气愤地坐在地上,那绳索竟然连一点摩损都没有! “所以才是绝学绳索术。” 朱棋宽慰她,“解不开也是正常的。” 黄鹂恼火,“可是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朱棋摇摇头,“只有天工坊知道……对了,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姐姐你说。” 黄鹂挫败地将竹刀随处一扔,一边嘀咕着这竹刀连绳索都割不开,真没什么用! 朱棋微眯眼眸,压低了声音,“他们知道我的事情吗?” 黄鹂纳闷地抬头,“他们?姐姐说的是公子和桓誉青忧他们吗?放心吧,这件事没有别人知道,况且关系那般特殊微妙,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这样啊。” 朱棋颔首,似乎松了口气,她瞥向紧闭的密室门,又看向黄鹂,浅浅笑,“你想青忧摆脱嫌疑吗?” 黄鹂连连点头,“自然想了,青忧是无辜的……不过凶手,姐姐那连牧真的是你杀的吗?” “是我,”朱棋竟显露温和,“我有一个两全之策,你想听吗?” “当然。” 黄鹂应声。 朱棋身子微微前倾,声音轻灵缥缈,“今夜子时,让青忧去南林间的亭子里等着,有一个人可以帮她解除嫌疑。” “一个人?” 黄鹂有些不太明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