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雪浑身僵硬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母亲用几千块钱把自己彻底卖给了那个还在吞云吐雾的男人。 在冷情雪的母亲接过钱的那一刹那,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冷千澈挥手变了个沙发,懒洋洋地趴在上面看戏。 那男人睨了一眼冷情雪,吐出口中的烟雾,掸了掸烟灰,漫不经心道:“你叫什名字?” 冷情雪的母亲接话:“她叫阿雪。” 那男人的目光又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手中的烟一点点燃烧着,在一片烟雾缭绕中,他道:“我在问她。” 冷千澈注意到,冷情雪垂下的眉眼在她母亲被这么不留任何情面的怼了之后竟是慢慢舒展了些,好似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 想想也是,被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压迫了数年,如今倒是看到了这个自视甚高的女人被怼,心里怎么着也是有些舒爽的——现在的冷情雪,还是太不会隐藏情绪了的。 那男人撇着的眼角自然是没有错过冷情雪那微妙的表情。 他依旧是不怎么能睁开眼的样子,道:“说说吧,你叫什么。” 冷情雪垂着眼乖顺地回答:“我叫李阿雪。” 红羽一边嗑瓜子一边道:“这名字我觉得还行啊,谁取的?” 他明显是在自说自话,所以冷千澈也没搭理他。 不过红羽的疑问却是立刻就被解答了,因为那个男人也抬起眼皮,看向冷情雪,问:“谁取的名字?” 冷情雪愣了一会儿,而后立刻便道:“是、是阿爹…不,爹地。”说着,她怯怯地看了眼她那依旧双手环胸看起来依旧高高在上的母亲。 这肢体动作表达出的什么不言而喻。 红羽正嗑瓜子呢,就听到身边的冷千澈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看去,只见冷千澈漫不经心地品着一杯茶,淡声道:“这人,骨子里的小心机倒是没怎么变。” 红羽茫然:“这怎么就小心机了?” 冷千澈慢慢道:“她刚才可是一点儿都不敢开罪她的母亲,现在被卖出后又看到她母亲被人制服,便下意识的去依附这个人,也下意识的想要这个人帮她出气,她这可能是故意的,也可能是下意识的。” 冷千澈抿了一口茶,又补充:“当然,也可能是我猜错了。” 这怎么可能呢? 红羽下意识就想要反驳,他可是一直跟着冷千澈亲眼见她从军营底部爬到现在的“军营小霸王”,只这一个称号所能包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冷千澈所推断的事情,从未出过错。 ——这是军营内人尽皆知的事实。 那男人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冷情雪的母亲一眼,而后便慢悠悠地道:“知道了。”语调并没有什么变化。 冷情雪抿了抿唇,有些不太甘心地抬眸看了眼那个吸了口烟,调情似的把烟雾吹到了旁边佣人脸上的男人,一转眸却对上了她那母亲的眼眸,她立刻便有些慌乱地垂下了眉眼。 那眼睛,就好似看透了一切似的。 确实是看透了一切。 冷情雪的招数太过于生涩和幼稚,除了红羽这种钢铁沙雕死直男,恐怕谁都能看出来。 冷情雪的母亲起身,轻轻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对那还搂着佣人吃豆腐占便宜的男人笑着说道:“既然事情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男人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你倒也是舍得。” 冷情雪的母亲也笑:“有什么舍不得的。在家里也是没用,下地不能下,洗衣做饭又做不好,这么小的年纪长得又不怎么好看,不卖出去还能做什么呢——我们家可穷得很,养不起闲人。” 冷情雪被这么讽刺着,明明该是已经习惯了,可那“长得又不好看”好似一个巴掌似的狠狠扇到她脸上,她难堪地抿了抿唇。 没用哪个女孩儿想被这么说的。 冷千澈这下便知道冷情雪为什么对美的追求那么疯狂了,等到了她三十多岁还去打过针也要保持她的皮肤年轻状态,原来是小时候她母亲给她产生的阴影。 冷情雪的母亲最后轻飘飘地看了冷情雪一眼,道:“以后你就是楼家的人了,记得好好服侍楼少爷,出了事情可别找回家。” 冷情雪抿得嘴唇发白,此刻苍白着脸起身,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