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案几上放置着一盏夜明珠制成的灯,司言顺着那抹光线朝苏子衿看去。 只见,微光下,她穿着素白的里衣,外罩一件雪色大氅,漆黑如墨的青丝披散在肩头,桃花眸子似笑非笑。即便是面色苍白如纸,她却依旧是艳骨楚楚,仿若人间至妖至邪的精怪,美得蛊惑人心。 “郡主好耳力,”司言神色不变,仿若不曾瞧见这女子容色艳丽一般,只敛眉道:“竟是能够在府中暗卫无一人察觉的情况下,第一时间知道我的存在,并且准确的知晓来者是我。” 今夜司言前来,大约只是想看看,到底苏子衿那日察觉他的存在,是不是凑巧。他问孤鹜的时候,孤鹜回答,苏子衿身子骨确实娇弱,可事实证明,苏子衿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若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便绝无可能一次又一次察觉他的到来。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无法被探测到内力,一种是普通人,没有内力自然探测不出。而另外一种人,则是内力极为深厚的、极为惊为天人的,那种人因为过于强大,体内的力量化作身体的一部分,也是无法探查。 而苏子衿,显然便是属于后者。 “子衿以为,世子应当先回答子衿的问话才是。”苏子衿缓缓一笑,神色间没有丝毫不愉,只不紧不慢道:“毕竟,这里是战王府落樨园,而不是世子的长宁王府。” 对于司言的出现,其实苏子衿内心是有一些诧异的,司言为人清冷,自然不是那种轻易便潜入女子闺阁的,但她转念一想,便又明白了几分,大抵是对她可否会武感到迷惑,于是就想着来探究一二。 至于苏子衿之所以知道来者是司言,左右不过是因为整个锦都中,除了司言之外,再没有一个人能够躲过战王府的重重把守、躲过她手下的一群暗卫,悄无声息的潜入。所以,深夜之际,能够前来的,也就只有司言了。只是,若非在战王府中设了阵法容易误伤他人,苏子衿自是不会让司言一而再再而三的遣入战王府。 这时候,司言冷清的脸容依旧淡漠,只淡淡道:“知。” 知?苏子衿不由笑起来,一瞬间仿佛百花盛开一般,柔媚而艳绝。这司言倒是个有趣的人,她问他知不知夜闯女子闺阁是登徒子所为,不过是在问他有何目的罢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回答理由,而不是知或者不知。显然,司言的性子太过耿直,以至于连这小小的问题都回答的这般有意思。 见苏子衿脸上的笑容愈发浓了几分,司言下意识的便皱起眉梢,这种感觉着实不好,他并不知道苏子衿在笑什么,亦或者说,彼时苏子衿的笑不似寻常时候那般,而是带着嘲笑的意味,让他很是不愉。 于是,他眸底神色微动,下一秒便自怀中拿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匕首抵在了苏子衿的脖子上,那锋利的匕首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显得尤为刺目,一时间有冷光微微泛起。 “郡主不怕么?”司言垂下眸子,谪仙般秀美绝伦的脸容上清冷淡漠,只是,那双漆黑璀璨的凤眸在触及到苏子衿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诧异之色。眼前的女子大约不算太娇小,但由于身高的问题,她却只堪堪到达他的胸口处,整个人看起来也十分柔弱,即便披着大氅,依旧小巧的令人难以置信。 只是,最令他诧异的,大约还是因为她的从容与平静。即便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攻击,她也依旧半分不移的站在原地,言笑晏晏的瞧着他,神色没有半点变化。 “世子为何还不动手?”苏子衿不怒反笑,只见她眉眼生辉,妖媚艳绝的脸容浮现一抹从容高雅,朱唇微动,吐气如兰:“还是说,世子如今还不能动手?”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角眉梢浮现一抹明艳之色,仿佛与情郎絮絮调笑的寻常女子,那副暧昧浅笑的样子,看的司言不由心跳一滞。 此时此刻,他与苏子衿离的十分之近,近的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他几乎是贴着她站立,气息温热,鼻尖隐隐约约的便可以闻到苏子衿身上传来的那股子淡淡木樨香味。 只是,相较于司言,苏子衿显然正如表现出的这般平静从容,她心中没有任何波动,即便眼前的青年生的极好,可以说是如玉秀美,不染纤尘。可对于她来说,如今的一言一行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伪装,便是她笑起来的样子,也同往日里没什么差别。 司言的试探,苏子衿自然明白。他想知道她的隐藏,所以用这样的方式逼她出手,毕竟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