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次,阿穆却不再像从前那般听从了沈芳菲的话,只见她看向重乐,便继续哭着道:“郡主为了救公主,同苏子衿打了赌,若是公主还一心想要报仇,郡主便要签下卖身契与她!为了公主,郡主今日本就生着病,却还是毅然决然的要来瞧瞧公主……我们郡主已然低微到如此地步,为何公主丝毫不感念啊!分明郡主是公主的亲生女儿……” “啪!”就在这时,重乐却忽然面目狰狞起来,她在沈芳菲和阿穆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便一巴掌甩到了阿穆的脸上,直打的阿穆摔到了地上。 “阿穆!”沈芳菲心下一惊,便立即扶起阿穆,眼神慌乱:“阿穆,你还好么?有没有事情?” “贱婢!”阿穆还来不及回答沈芳菲的话,这一头重乐已然率先冷笑一声,只见她那交错纵横的脸上露出一抹骄纵之色:“本公主的事情也由得你这贱婢指手画脚吗!” 说着,她便又睨了一眼沈芳菲,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或者是柔情,反而透着一股子令人难以置信的厌恶之色:“沈芳菲,本公主养了你这么些年,倒是头一次发现,你还真是没脸没皮的很!只顾着舔着脸去巴结苏子衿吗?恨不得匍匐在她脚下为奴为婢?你真是让本公主觉得——恶心!” 重乐的话音一落,沈芳菲忽然发现,自己哭不出来了。她盯着这样的重乐,忽然之间心碎裂了一地。她从不祈求重乐能够经此之后,对她疼爱入骨,也从不祈求她能够多看她一眼,只是,她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做的这一切,在她眼底只是恶心,只是犯贱? 生平头一次,沈芳菲觉得自己无比的愚蠢,那所谓的善良与隐忍,不过是没有必要的犯贱!她捧着一颗真心放在自己母亲的面前,可终究结果还是一样,那颗真心还是被摔得粉碎! “阿穆,我们回去罢。”摇了摇头,沈芳菲失魂落魄的转身,只听她喃喃自语道:“我竟是输给了自以为是的亲情,真是可笑至极啊!” “郡主……”阿穆追了上去,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重乐,她都觉得无法做到。 那个曾经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女子,原来剥落一切地位与权势的外皮,骨子里竟是这般的不堪,大约可以说是连畜生都不如啊!虎毒不食子,可她呢?完全不配她家郡主的一片真心! 沈芳菲和阿穆已然渐行渐远,背后却还听得到重乐那尖锐刺耳的叫骂之声,她很快便上了马车,靠在马车的车壁上,沈芳菲绝望的闭上眼睛,缓缓开口,疲惫道:“去战王府。” 这一刻,不知为何,沈芳菲最想见的,竟然是苏子衿,那个有可能会嘲笑她愚不可及的苏子衿。只是,她想着,或许被她责骂一通,也是极好的吧? …… …… 彼时,丞相府 陶子健冷冷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妻女,阴鸷的眸子闪烁着滔天的怒意。 “跪下。”他沉下声音,腮帮子微微一动,显然是火气十分之大,只睨了一眼陶圣心,面无表情。 “爹?”陶圣心咬了咬唇,眼角的余光瞥见陶然和崔姨娘在一旁看戏的模样,心下涌现一股恨意。 魏氏见陶子健脸色阴沉,不由心疼起女儿来,她狠狠瞪了一眼崔姨娘,便试图劝慰道:“老爷,你莫要吓到圣心了,圣心……” “跪下!”陶子健徒然摔下手中的茶盏,只听‘砰’的一声,那杯子碎裂的声音响彻大堂,显得异常可怖。 陶圣心被陶子健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直直跪在了陶子健面前。陶圣心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发如此大的脾气,虽然他偏疼一些陶然,但到底因着她是嫡长女,又才貌双全的,素日里待她也是十分慈爱。 “吓坏?”这时候,陶子健阴鸷冷厉的眸子落到了魏氏的脸上,他不怒反笑,开口问道:“你们母女倒是能耐啊!敢在汝南王府闹腾,怎么就不敢在我面前说说了?” 他今日才堪堪下朝,正在崔氏那儿休息,却不想陶然和陶岳回来,只道汝南王府出了大事。于是,陶子健便问起了原由,最后得到的回复,差点没把陶子健气死。 陶然话里话外,不仅是把魏半月的事情说了一遍,而且还渲染了陶圣心的怂恿以及……被苏子衿当场揭穿,遭人厌弃的结果。无论是怂恿了魏半月酿成大祸,还是最后让苏子衿揭穿,光着两点都是要让陶子健气的跳脚! “爹,都是然儿的错。”这时候,只见陶然一脸的良善,一同跪了下来,低低道:“然儿虽知道大姐和表哥关系非同寻常,可然儿没有想到,大姐竟是会为了表哥,就去怂恿半月表妹对苏子衿栽赃陷害。都怪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