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她温婉的脸容触着冰冷肮脏的地板,素日里极为温顺的眼底却是涌起强烈而森冷的狠毒。 哪怕是死,她也要除掉苏子衿,而苏老太太也是一样……斩尽杀绝! …… …… 一连三日,司言都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苏子衿日日守在他的床头,她看起来从容温柔,像极了遭遇大难后,还心性坚韧的守在兄长身侧的‘妹妹’。 这天夜里,屋外开始下起绵绵细雨,苏子衿夜间有些睡不着,便辗转到了司言的屋子。 彼时,她手中拿着一盏明灯,步履从容的便敲门入内。 “白杨大哥,”苏子衿放下手中的灯,缓缓笑道:“你去歇息罢,哥哥这儿,左右有长安在。” 白杨转身看了眼苏子衿,脸色不由微微泛起红晕,眼前的女子,着实生的美艳至极,她即便穿着素衣布裙,也依旧艳骨楚楚、气质高雅出尘。 难怪村里头的人都说,白家救了个女妖精,漂亮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只是,村里头的人到底不知道,这‘女妖精’,其实是个温柔雅致、心思良善之人,并不是话本子里头说的那般妖言惑众、蛊惑君王。 有些不好意思再看苏子衿,白杨便挠了挠头,转而看向司言,道:“容姑娘身子骨不好,还是我来守着吧。” 白杨的异常,苏子衿倒是没有察觉,毕竟夜色深沉,灯光昏暗,她眼力再怎么好,也是看不清楚的。 只见她摇了摇头,淡淡笑道:“白杨大哥和白大娘已然照顾我们兄妹许多,长安心中有愧,若是再烦劳下去,哥哥醒来自是要责怪长安的。” 苏子衿虽看起来温温软软,没有丝毫脾性的模样,但这两日的相处下来,白杨自是知晓她其实极有主见。故而,见她如此坚定的样子,他倒是也不好说什么了。 点了点头,白杨便道:“罢了,容姑娘自是注意身体便是,若是晚间累了,便来我屋外寻我,莫要强撑才是。” 苏子衿身子弱一事,其实是村里的大夫所说。先前她和司言被白大娘母子救起时,便是找了村里的李大夫医治的,只是那李大夫顾念着苏子衿自身的意思,便没有告诉白大娘母子苏子衿真实的身体状况,只说她娘胎里带的弱症,不得劳累。临走之前,李大夫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白杨一定不能让苏子衿太过损耗。 这件事,苏子衿也是知道,只是如今司言未醒,她也一时间没法前去给那位李大夫道一声谢,再……探寻一二。 且说这一头,听着白杨的话,苏子衿微微颔首,眉眼弯弯道:“多谢白杨大哥,长安省得了。” 苏子衿言毕,白杨也没有过多逗留,于是很快的,他便离开了去,屋子里便又只剩下苏子衿和司言两人。 等到白杨离去,苏子衿才不疾不徐的拿了凳子,坐到了司言的床头。 见司言额角有汗珠沁出,她不由凝眸,下一刻便伸出素手,覆上了司言如玉的额头。 果不其然,司言此时有些许发热的迹象,故而额头也开始逐渐发烫起来,苏子衿见此情况,便起身走到旁边的架子前,架子上有一个木盆子,苏子衿拿了木盆,便打开门,朝着屋外走去,打算盛些冷水来,给司言冷敷一下。 只是,苏子衿离开后不到几秒钟,司言便恍惚睁开了眸子。 那双清冷淡漠的凤眸,依旧漆黑透彻,仿若夜空辰星,璀璨夺目。 身子微微一动,司言感受到臂膀和手肘处传来一阵剧痛,胸口处也有块皮肉隐隐灼烧着,他不由微微蹙眉,思绪一下子便回来了。 他记得昏厥前的最后一幕,苏子衿拉着他,在水中艰难前进的那一幕…… 脑中有一根弦忽然便绷断了,司言素来毫无神色的脸上浮现一抹震色,随即顾不得身上的疲乏和伤口撕裂的剧痛,便立即起身,打算下床。 就在这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不到片刻,便有女子高雅从容的身影出现。 只见那女子一身素白的布裙,墨发随意扎在脑后,顺着昏暗的光线看去,她容色艳绝楚楚,桃花眸子却闪过一抹淡淡笑意。 苏子衿见司言站在自己面前,不由低声道:“世子?” “嗯。”见到苏子衿的那一刻,司言心中的某根弦忽然便又接了起来,他本是想着苏子衿才如此急切,如今见到她人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自是不再担忧什么。 只是,意识到自己竟是如此心急如焚的担忧着苏子衿的安危,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