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丫鬟婆子伺候。 可至始至终,苏子衿都是一派从容,丝毫没有高高在上被伺候惯了的小姐模样,便是她的手受了伤,也只一言带过,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的矜贵之意。 无论是为他换纱布包扎时候的熟稔,还是如今独自一人提着烛火幽幽远去,这样的苏子衿,与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太一样,她的从容雅致,仿若融入到了骨子里,却偏生的,让他觉得有些不妥。 因为这样的苏子衿……实在太过完美,完美到没有一丝烟火之气。 司言有些不懂,苏子衿,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般想着,不多时,苏子衿便端着一碗清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如今穿着粗布长裙,头上没有丝毫金银饰品,眉如远山,不施粉黛,却依旧媚而艳,妖且雅,叫人心神微动。 “世子。”苏子衿微微将清粥端到他面前,淡淡道:“若是待会儿觉得不够,子衿再去盛些。” 司言点了点头,正打算抬手去接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如今左右手都受了伤,完全无法抬起。 显然,苏子衿亦是同样看到了这些,于是她弯了弯眉眼,轻声道:“世子暂且别动罢,这些时日伤口需要休养,寻常的用膳,便由子衿来给世子搭把手罢。” 司言的手是因为救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他是一个要拿剑的人,自是不能伤了筋骨。 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然而,苏子衿的体贴,到底是让司言感到惊诧,可他瞧着苏子衿,眉眼之间却是全然没有其他神色,她十足的平静从容,也十足的清醒异常,想来这般举动,也是别无他想。 心中如此思索着,司言胸腔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失落情绪转瞬即逝,于是他抿唇,便道:“多谢。” “无妨。”苏子衿微微弯唇,温软笑着。 随即,苏子衿素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执着勺子,她舀起一口清粥,微微放到自己的唇边吹了吹,等到那股热气散去了口,才递到司言的面前。 虽说心中知晓如今两人不过是形势所逼,但司言心中还是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这感觉实在是极为微妙的,以至于他自己也说不准是个什么滋味儿。 只是,瞧着这样的苏子衿,他心下却是不可遏制的悸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见司言有些愣住的样子,苏子衿倒也没有太过着急,她抿起唇角,微笑着宽慰道:“世子不必觉得不自然,就把子衿当作是孤鹜或者落风他们罢。” 司言:“……” 有一瞬间,苏子衿的话让司言脸色愈发清冷了几分,显然是苏子衿那句‘将子衿当作是孤鹜或者落风’让他有些食不下咽。 眸光落到苏子衿的脸上,司言便缓缓垂下眸子,微微张开了薄唇。 瞧着司言那一口吃下清粥的样子,苏子衿不觉实在有趣,难道他对她喂他的举动这样不满意?以至于一说是当作孤鹜和落风,他便如此利索的吃下了一口粥。 当然,苏子衿并不知道,司言其实是真不敢深入去想象,相较于孤鹜等人,他还是比较喜欢看着苏子衿的。 苏子衿一口一口的喂着司言,她自己倒是没有觉得不妥之处,从前木木在身边的时候,也是整日里只要她喂饭。 只是,一想起这个,苏子衿便有些恍惚起来,也不知木木是不是长高了些许,那孩子,当是很记挂她罢? 瞧着苏子衿那有些思绪飘模样,司言不禁蹙起眉梢,心下有些不太愉悦,可到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悦什么,只隐约知道,自己不喜欢苏子衿这般样子,在他面前还一副惦念着其他人的模样。 司言垂下眸子,掩住心中的那抹情绪,只清冷冷道:“大约半月之后,便回锦都罢。” “好。”苏子衿回过神,便点了点头,虽然这与世无争的地方她着实欢喜,可到底,她没有多余的时间,一旦百转丹的药效过去,后果便是不堪设想了。 所以,她必须赶在百转丹药效挥散之前,回到锦都,让燕夙给她治疗内伤。 …… …… 次日一早,白家母子皆很是欢喜。因为睡了几日的司言,终于醒了过来。 白杨被白大娘催去找李大夫再拿些治疗的伤药时,苏子衿出言表示自己也想跟着前去。 她只道想亲自同李大夫道一声感激,白大娘便直夸苏子衿温婉知礼,是个好姑娘。 于是,苏子衿便跟着白杨一起前往李大夫的住所。 李大夫的药堂离白家有些距离,徒步走过去,大抵要一刻钟的功夫,苏子衿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白杨却是气的不行。 不因其他,只因这一路上过来,总有无数的村民在一旁直勾勾的盯着苏子衿,尤其是小孩子,一个个瞧着苏子衿,不断的说‘女妖精’‘女妖精’的,更有甚者,一群顽童编了个小曲儿,直唱起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