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闪身前来,拱手道:“有何吩咐?” “修书一封给陛下,”沉下眸光,墨白淡淡吩咐道:“疆南明年将有旱灾,必须在九月前嫁一个阴年生的公主与阴年生的男子,方能化解天灾。” “主子的意思……”黔竹瞪大眼睛,疆南中,阴年生的公主统共有两位,一位是早已嫁人的三公主,一个则是南音。而墨白的意思,其实极为明显,他要让皇帝将南音嫁了,且必须在九月之前。 如此突然的吩咐,若是他没有猜错,一定是与方才南音对苏子衿的不敬有关…… 墨白闻言,只眉眼舒展,从容道:“南音公主顽劣成性,心肠歹毒,早就该办了。” 说着,那张清俊的脸容露出一抹慈悲之色,丝毫看不出私欲。 “主子是为了苏子衿?”黔竹凝眉,忽然便想起方才墨白和苏子衿的对话,一时间有不安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黔竹的话落地,墨白却是没有回答,他只是垂下眸子,漫不经心的捻起一片花瓣,片刻才忽的笑道:“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成全我自己的心。” 南音会遭遇什么,苏子衿并不在意,可墨白自己却是过不了那一关,他做的,都是让自己心安罢了,无所谓是不是为了苏子衿。 “可是,主子……”黔竹皱眉:“主子当真要帮着苏子衿逆天改命么?” “难不成还有假的?”墨白挑眉一笑,道:“看来我在你眼中不是什么好人啊!” 黔竹这模样,俨然就像是将墨白方才的话视作是哄骗苏子衿的意思。且瞧着黔竹如此冷静的样子,几乎便是将墨白看作是那等子人了。 “主子当真要帮苏子衿逆天?”黔竹一惊,立即便劝道:“主子,万万不可啊,咱们墨家人,决计不能帮人改命,难道主子忘记了祖师爷的事情了吗?” 墨门之人,自来通天晓命,但世间万物,百利必有一害。而作为墨门的人,便是绝不能够为他人改命,一旦作了改命的事情,便要遭受天谴! 当年墨门有一先辈曾因怜悯一女子而为其改命,只是,那一次的逆天行为,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不仅那墨门的先祖受了天谴,便是那女子,也早早便去世了。 至此以后,墨门便是有祖训留下,只道逆天改命之事,绝对不能够冒险行之。 “无妨。”墨白闻言,只淡淡道:“你是知晓我的性子的,我可曾做过什么冒险的事情?” “可是,主子……”黔竹欲言又止道:“主子要将苏子衿带回墨门,是不是要为她化解天谴?” 据他所知,天谴没有化解的可能,只有‘代替’一说。所谓代替,自然便是以命换命了! “你不必多虑。”墨白笑的圣洁,道:“我自有打算。” 说着,墨白缓缓起身,手中捻着的那片花瓣,不知何时已然悄然落下,只留下孤冷的影子,叫人心中不忍。 …… …… 司言回来的时候,已是有些天色暗沉。 看了眼屋内仍旧亮着的灯光,他不由蹙眉,冷冷问道:“世子妃怎么还没歇下?” “世子妃方才去了一趟疆南的院落,堪堪才回来一会儿。”守门的暗卫低着头,小心翼翼回道。 疆南?司言心下一顿,倒没有说什么,只径直朝着里头走去,不多时便进了屋子。 苏子衿此时正半靠在美人榻上,身后是青茗仔细的为她绞干头发。因着方才苏子衿入内的时候,青烟和青茗一众人被留在了外头的缘故,如今她们倒是都不知苏子衿和墨白谈话的那半刻钟里,究竟说了什么。 只是可以肯定的是,苏子衿在回来之后,心思更加沉了几分,虽面上看不出所以然来,但青茗和青烟跟了她许久,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听到屋门被打开的时候,青茗便下意识朝着后头看去,就见司言缓缓入内,携了一丝寒意,依旧面容冷峻。 “世……”低呼一声,青茗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司言将食指放在了唇边,示意她安静。 心下一顿,青茗便顺着司言的视线看去,却见苏子衿倚在榻上,桃花眸子微微阖着,长长的睫毛覆下一片阴影,显然便是睡着了。 挥了挥手,司言立即便示意青茗下去,而青茗见此,便也没有多作停留,很自觉的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