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先前到药王谷的时候,药王已然制成了丹药与她服下,如此倒是可以保证她十年内不因寒毒而丧命。那药倒算是将她体内的寒毒压制住了,只要好生调养,活个十年不是问题。 可是,如今苏子衿郁气攻心,脉象浮弱之中,却又有混乱之意,如是这两日还不醒来,极有可能今后再醒不过来! “理由!”司言瞳孔微缩,冷漠的凤眸一派寒凉。 “她早些年便是郁气极重,魔障太深。”轻衣深吸一口气,沉吟道:“因着思虑太过,昼夜魔梦的缘故,她已然站在雷池的边缘,一念入魔。” “怎么可能?”百里奚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小轻衣,你不会是开玩笑吧?师父已然有三四年都不曾再修习、使用功夫了!” 入魔一说,只有习武之人才会有,而寻常的人却是再如何也不可能走火入魔。因着习武之人周身经脉被打通,自是不可与寻常人同日而语。 “你错了。”轻衣闻言,不由摇了摇头,芙蓉面上,丝毫不见慵懒之色:“苏子衿习武多年,习武的人本就容易走火入魔,虽如今她丝毫不动功夫,可这内力,早已侵入她的体内,除非废了她的全身武艺,否则她还算是与寻常人不同。” 顿了顿,轻衣便又接着道:“不过,也好在她这些年都一直没有动内力,否则她现下不是昏迷,而是全身经脉暴毙而亡了!” 若非苏子衿现下一直娇养着,一定不是这样平静的躺在榻上。她那时已然崩溃,整个人失去理智,被魔障吞噬已是最好的结果。 听着轻衣的话,百里奚便不由震住,他下意识看了眼司言,却见司言凤眸冷冷,虽瞧着波澜不惊,可那股低沉的气压,俨然便表明了司言此时的心情。 识趣的暂时闭了嘴,百里奚便听司言凉凉道:“可有办法让她苏醒?” “暂时不能轻举妄动。”轻衣凝眸,神色严肃道:“必须先确认她是否会苏醒,若是还未确认便动手的话,恐怕会适得其反!” 轻衣的谨慎,其实不无道理,一个晕厥的人,若是强制性让她苏醒,只会耗损她本就几乎枯竭的精力,而苏子衿就像是这样的人,若是她只是因为情绪激动而昏厥,那么等到她精神头恢复了,自然可以苏醒过来。 可若是苏子衿陷入魔障之中,便需要另想办法,将她唤醒。 听着轻衣的话,司言好半晌都没有动静,直到在场之人皆是以为他不打算出声的时候,才听他忽然道:“你去一趟右相府,看看那姑娘还有没有得救。” 司言说的那姑娘,自然便是若水无疑了。虽然方才钟离说她死了,但有些时候,人也存在一种假死的迹象。 “爷,那钟离……”孤鹜皱起眉头,忍不住出声。 那钟离便是害的苏子衿限于危难的罪魁祸首,孤鹜心下,委实对他欢喜不起来。 只是,孤鹜的话才落地,便见一旁青烟和青茗通红着眼睛,拱手低头道:“求轻衣姑娘救一救若水姑娘!” 她们知道,苏子衿是有多么珍视若水,因为珍视,那日失而复得之际,她才欣喜若狂,因为珍视,如今得而复失之际,她才痴狂入魔。 虽然她们也对钟离恨得牙痒痒,但这一切本身便不是若水的错,如是轻衣当真救活了若水,想来苏子衿也会很快苏醒。 毕竟…… “解铃还须系铃人。”司言清冷的声音响起,几乎和青烟、青茗心中的想法,一模一样。 孤鹜闻言,倒是心中清明了一些,只瞧着青茗哭的眼睛都肿了,一时间有些心疼。 “好。”这时候,轻衣微微颔首,就道:“你好生照顾着苏子衿,也保重你自己的身体。” 这话,便是在叮嘱司言了,轻衣知道,苏子衿这般模样,司言最是心痛,所以她才害怕司言也入了魔,就这般不吃不睡的等着苏子衿醒来。 淡淡应了一声,司言没有说话。他转过身,缓缓便坐到了苏子衿的床榻边沿,容颜冷淡依旧,却让人瞧着有股莫名的心酸。 见司言如此,轻衣便知道,自己劝阻无用,叹了口气,她便道:“百里奚,咱们走罢。” 点了点头,百里奚看向司言,语气别扭道:“死面瘫,你若是自己出事了,可别怪老子不让你照顾老子的师父!老子可不想师父醒来心疼你!”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