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墨白神色很是寻常,清俊的脸容一如既往的精致好看,丝毫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可即便他如此说,苏子衿还是看的明白,墨白其实在说谎……其实只是为了让她心安! 只有这样的借口,她才不会因此而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也不会因着天谴之事,责难自己。 不知从何时开始,苏子衿竟是猛然发现,她所识得的这个墨白,全然不一样了,与最初的他……几乎不像一个人。 红唇微动,苏子衿敛了几分笑意,认真道:“国师大人欢喜我什么?” 她眸光深邃,紧紧盯着墨白,神色之间,显得很是沉静。 “锦都的天气着实太凉。”墨白岔开话题,只淡淡笑着,说道:“让人给你拿个暖手炉罢,莫要着了凉。” 对于这个话题,他始终避而不谈。 可苏子衿哪里会如他的意?她如今既是说出来,自然不会就此作罢。于是,不待墨白继续说话,便是听她道:“国师不必转移话题,我只想知道,国师欢喜我什么?” 她是有夫之妇,且自认从未与墨白暧昧不清。从前南洛对她欢喜,可以说一见钟情,也可以说悦之容色,所以在那之后,南洛便很快放下了,也实属人之常情。 但墨白却是不同,他似乎是在她与司言成亲之后,才对她心中属意,且这种感情,与南洛的一见钟情完全背道而驰。 所以,她如今才打算平静与墨白交谈一番,打消他心中所有的恋慕之情。即便她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说消除便可以消除,但至少她必须为之努力! 听着苏子衿的话,墨白心中知道,她大概是要将他心中隐秘的心思,摊到台面上了。 “我不知道。”微微叹了口气,墨白浅淡一笑,狭长的眸子深邃一片:“我不知道,我欢喜你什么。” 他也曾为之探究过,思考过,罗列过。比方说她的容色,确实好看,如是陷于颜色,倒是可以轻易脱离。 可他也自问过,若是苏子衿毁了容貌,他可会觉得厌弃?如此一想,他便明白,自己并不是钟情于她的容貌,或者说,已然不再只是钟情容色这般简单。 失笑起来,墨白幽幽道:“苏子衿,我若是知道为何,必定不会还这样深陷其中。” 他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喜欢她说话时候镇定自若的从容,喜欢她嘲讽着他,风情无限的眉眼,还喜欢她坚韧自处,瘦弱却孤傲的背影……一切的一切,他都是那样的欢喜,那样的无可自拔,唯独厌恶的,便是她只看的见司言的那双眸子。 说这话的时候,墨白有些失意的模样,而唇色也微微泛白,瞧着竟是略显病弱。 苏子衿闻言,心中微微一颤,可见墨白一副认真的样子,她一时间便有些错愕起来。好半晌,她才蹙起眉梢,道:“国师这样做,可是值得?毕竟……” 她抬眼看向墨白,一字一顿道:“此生我的心里,只会有司言。” 桃花眸子露出一抹坚毅,苏子衿缓缓扬唇,丝毫没有玩笑之意。 “若是他回不来了呢?”墨白紧紧盯着苏子衿,道:“你会不会……” “不会。”苏子衿打断墨白的话,妩媚而苍白的脸容浮现一抹笑意:“若是他回不来了,我也不会爱上其他的人。” 说到这里,她眸光有些悠远:“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无法遗忘。总有一些爱,刻入骨髓……若是他死了,我只会更加念想他!” 若是他当真回不来了……若是那骨灰当真是他的,苏子衿想,她只会守着一切,守着他的一切,就像有他在身边一样。 “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不如司言的。”墨白深深凝望着苏子衿,自嘲道:“这大约,便是情深缘浅罢?” 他情深,可奈何不是先与苏子衿相识,所以他们之间,注定缘分浅薄。 喉头有血腥之味涌起,墨白强压下那股冲动,只牵唇笑着,面上看着丝毫无异。 苏子衿闻言,却没有说话,诚然心里头她很想安慰墨白,他与司言并不具备可比性,两个没有好或者差之分,只是她在意的是司言罢了……可即便如此想着,她也知道,无法狠心斩断,反而对墨白更加残忍! 抿起唇角,她垂下眸子,故作无谓的模样,笑吟吟道:“这大约便就是情深缘浅罢!” 她肯定了他的话,笑容好看依旧,带着一股致命的诱惑,却显得残忍至极。 心中猛地刺痛,墨白下意识想要伸手抚上苏子衿的脸容,可还未提起,他便又攥紧了手心,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敛下那落寞的情绪,墨白淡笑一声,眉眼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