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 回到家,贾心贝想了想,然后给成瀚发了条友信:我能去看看您吗? 大约半个小时后,成瀚回了一条:下午来。 下午两点,贾心贝买了一些水果,去了下马街。 下马街的宅子在贾心贝的印象里还是她上次登门时成家四世同堂的样子,原本贾心贝以为成瀚不好了,里面人应该不少,但实际上安静得出奇。将贾心贝领进门的是成家的管家,他说:“上午家里人不少,知道您下午要来,大人让他们都走了。” 贾心贝在起居室里见到成瀚。成瀚穿了一件深青色的交领长衫,坐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被风吹起,在半空转圈的枯叶出神。 成瀚是贾心贝见过的最喜欢穿汉服的人,似乎很少有人见过他穿新式服装的时候。哪怕出国访问,周围所有的人都西装革履,成瀚也可以坦然自如的穿着汉服。帝国不乏酷爱汉服的人,但成瀚总是让贾心贝觉得,这位老人活在科技高速发展的现实里,心却早就被埋葬在了半个世纪前。 落地窗边还另外摆了一张绣着茉莉的布艺沙发,贾心贝上前先行了一个大礼,起身后,坐到沙发里,然后听着成瀚说:“你还是该多笑笑,你奶奶说起来过得也总不如意,但她总是笑,笑的时候眉眼弯弯的,我每次一看见她笑,就觉得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贾心贝回忆了一下她六岁那年有一次和奶奶在路边遇到人卖螃蟹,突发奇想买了几只想蒸着吃,结果回到家把螃蟹从袋子里倒到水池里的时候爬出来一只,那只螃蟹到处爬,吓得她和奶奶两个人尖叫着跑出门,打电话给爸爸,让爸爸从公司急匆匆的赶回来抓了螃蟹才敢回去。 想想这个,贾心贝总算是笑了。 见贾心贝笑了,成瀚问她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贾心贝也就说了,于是成瀚也笑了,因病而有些灰暗的脸色竟然一时明亮了不少。 “她还想蒸螃蟹,螃蟹把她蒸了我倒信,我那时候带她出去野炊,让她帮我穿个肉串,生牛肉她都不敢摸,吃倒是没见她少吃。” “当时我们也没想着自己蒸,是准备买回去给家里的帮佣做,结果一路上那螃蟹一直在袋子里动,我们就已经吓得不行,回到家刚进家门,帮佣就说她家小孩生病了,想请假,奶奶二话没说就应了,结果等她一走,我们就傻眼了。” 说到明素云,两人随便就能说半天,说得眉飞色舞,喜笑颜开,然而缅怀故人固然好,但是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实。 成瀚说:“是孔兴安告诉你我病了的吧?肖本德老实,估计不敢背着他这么干。在你和他的事上,我没帮他什么,他心里憋着气,就想着哪天牵着你到我跟前来显摆他有本事,这之前他一方面怕我坏他的事,不乐意你见我,另一方面他又怕你因为我回头跟他,那就显不出他的本事了。不过我也不乐意你这个时候来见我,你和你奶奶一样,心慈,见我这样恐怕心里也不好受,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虽然烦他,但我怎么也得把他立起来了我再死,这是我当首辅的时候答应我爷爷的,我怎么也得再活三年。” 然后…… “你说你奶奶她有没有在下面等我?如果阎王爷心坏点,不让她等,逼她投胎,这十几年都过去了,我就是死了马上投胎,也跟她相差的年岁有些太大了。” 【幸亏我亲爷爷没的更早,应该早就投胎转世了,不然过些年这位没了,阎王殿可就热闹了】 “我那时候想娶你奶奶,但凡有年轻姑娘的人家,门槛我都不进,搁我们那时候,他这样的娶个风流娘子,或者乡下姑娘差不多了,想娶个正经的贵女,说到三十也说不成。” 【可不,就是三十都过了还没人要】 “他也不想想他自个儿是个什么人?还怪我不帮他。他如果是个体面人我能不帮他?就算没你爸那事我也不敢帮他,万一他对你不好,我死了怎么去见你奶奶。就他这样的,你奶奶如果在,他敢碰你一下,你奶奶能让我打断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