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聚,他在环球贸易大厦的楼顶上,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座小比例尺寸制作的埃菲尔铁塔,那漆黑的塔身隐在耀眼的霓虹广告牌的后面,像个披了黑甲的武士一样。北岛知道那是大厦接收卫星电视信号的天线装置,通过它可以为大厦内的东西方客人提供数十套多种语言的境外电视台节目。 哦,第一高度,电视卫星接收天线,还有…渤海湾?莫非,接下来的行动,跟东南方向上的渤海湾有关?北岛陷入了沉沉的思索当中,他的眼前浮现出“职员”那张呆板的脸,和他讳莫如深语言:我们不能允许任何国家具有打击美国本土的能力,对于已经有了这种能力的国家,就要千方百计的破坏它,哪怕他只是引而不发,就算他做出不首先使用的承诺也不行,美国人不接受在威慑之下过生活,这一点绝不改变… 北岛的思想开了小差,镜头开始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职员”的战略构想带着他的思路穿越了苏联的解体,东欧的巨变,以及对朝鲜和伊朗的紧逼不放,他止不住的想,自私的美国人,一个历时四百年才刚刚像点模样的杂拌国家,谁知道四百年后还在不在那儿?你给世界添的乱已经不少了,你确定能够永远这样吗?要知道,就算你手大也捂不过天来呀! 忽然,他托举着相机的手僵住了,不经意间出现在他镜头里的画面惊醒了他,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北岛瞪大眼睛紧盯着那画面看,他似乎嗅到了死神迫近的气味。 在环球贸易大厦接近顶层的一扇窗口前,此刻正站立着一个人,那人的手里同样举着一台相机,虽然隔着玻璃,可北岛也能看得出,那人手中相机的镜头正对着自己。他忍不住在心里自语道:哦,如果,那是一支狙击步枪的话… 北岛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个有心人关注了,这个人,他有可能是谁呢?北岛放下相机朝着大街的远处走去,他不时的对着街上的景物举一举瞄一瞄,装出一副摄影发烧友的模样来,借以驱散枪口之下的恐怖感。他还没有找到落脚环球贸易大厦的根源,但他却感受到了这座大厦里潜藏着的凶险。 北岛沿着大街慢慢的走着,渐渐的,脊背上的冷汗慢慢的蒸干了,他开始觉得心虚渐缓,脚步也变得轻松起来。但他不知,有一个黑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不近不远,随着北岛走走停停,那人的脚步也是时快时慢,却自始至终没有发出半点响动出来。 老窦腿上的功夫自然是北岛无法匹敌的,别说是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就算是在寂静无人的酒店走廊里,老窦走动起来也是无声无息的,这一点是北岛万万也难领会的。但老窦也同样不知,其实,危险距离他依然很近,如果不是北岛手托着长焦相机,对着大厦楼顶左瞄右看的招惹人眼,楼上的那位观察者注定也会发现跟踪在他身后的老窦,无奈同样是手举相机的这个人,无法把老窦也放到同一个取景框里,这才让老窦得以侥幸逃脱监视。 然而,这也从另一面上说明了老窦的跟踪技巧确实高人一头,距离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致使他已经跟踪北岛走出去很远,竟无一人察觉,但老窦却是见好就收,他看看北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便慢下了脚步,竟而掉头转身往回走去。因为,在他的心里还惦记着另外的一个人,那可是他最最关注的神秘人物,窦斌断不敢有半点大意。 看看目标远去,窗子后面的这个人也随即收了相机,他随手关闭了百叶窗帘,转身在客厅的书桌前坐了下来,他用一只大手揿亮了桌子上的书写台灯,柔和的光线均匀的散播开来,衬托出一个魁梧的身影来。 有“福将”之称的中情局高管麦克.斯班森像个受气包似的将自己挤压在小一号的桌椅上,就如同他此刻在中情局中所处的位置一样,四处遭人掣肘施展不开。但他不甘心自己的大好前程被局限在一方书桌之上,所以,依照军人的习惯,他还是喜欢四处走走,随意看看。其实,看似耐不住寂寞的麦克.斯班森,其实是在寻找战机来表现自己。前番他飞抵美国的太平洋前站关岛,而今他又莅临中国的咽喉要冲t市,全只为的是一件事。他要在中国的镇国利器上面使点坏,那或许,可以帮助他成为下一任中情局局长的候选人。 在他面前的书桌上放着一台戴尔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面的google地图里正显示着他自己所在的方位,t市环球贸易大厦。他把毛茸茸的大手蜷缩起来,伸长了食指按住鼠标,笨拙的缩小他面前的电子地图,一点一点的,t市被压缩成了一个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