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呢。” “还有人吗?” 为了不让娄凤胡说八道,丁羡出口打断。 元放哦了声,四处看了眼,“还有两个姚班的。”说完又冲嵇航说:“邢露菲怎么还没下来?” 嵇航边掏手机边说:“我打打电话。” 话音刚落,邢露菲就从身后跑过来了,在雾气浓重的北方早晨,一姑娘穿着件小短裙,长腿笔直,踩着三五厘米的高跟鞋从里头缓缓出来,轻薄的雾中,看得出来,还画了妆,轻快地脚步噔噔噔从后方过来,来到几名男生前聘聘婷婷站定,笑:“我没来晚吧?” 元放瞧得眼睛发直,连连摇头,瞠目结舌:“没没……” —— 晚上十一点准时抵达南京。 十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几人顶着一脸疲倦从火车上下来,丁羡眼皮都睁不开,就听娄凤在耳边叽叽喳喳不停,“弱爆了,看见邢露菲那样的了么?人就跟雕塑似的,坐十几个小时火车粉都不带往下掉的,你怎么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到底是超女训练出来的,谁不想当金刚女超人,也得有这资本呀,丁羡下定决心,回去就要学化妆。 火车站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刚下了一批乘客,人群一窝蜂地推推搡搡往门口涌,丁羡背着大包,几次被人挤到过道角落里,娄凤个子大,不怕撞,只有她把人群撞翻的份,谁也推不动她,就这么稳步朝门外走,一回头,只剩下自己了。 丁羡贴着墙喘气儿休息,想等这拨人群过去再说。 忽然有人拎住她的包,把人往外拎,“跟着我。” 丁羡抬头,看见熟悉的黑色t恤,刚在火车上,她详细研究了他最近穿的几件t恤,胸口位置要么是苍鹰、狮子、老虎,这些可谓称之为霸王却又享有足够自由和孤傲的动物。 丁羡就知道他一定不甘于此。 周斯越提着她的包,带着她往外走,小姑娘乖乖听话地跟在他身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他,被他毫不留情一掌拍回:“看路。” “你有什么目标吗?” 周斯越低头扫她一眼,平静地抬头,反问:“你呢?” 丁羡摇头,惋惜叹:“你没发现所有的远大抱负都发生在小时候吗?因为那时候纯真,以为世界就是我们想想中的样子,可当你真正踏入这个社会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 他低头,“嗯,什么?” “世界和平。”丁羡低下头,见他嘴角要上扬,忙说,“你别笑,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 又恢复了惯常口气。 人群缓缓移动,挪到了检票口。 一位背着小孩又带着大包小包的妇女在人群中挤的热火朝天汗流浃背的,行进途中不小心踩了一位男士的脚,那位穿着拖鞋的男士不悦地皱了皱眉,随手推了妇女一把。 小孩哇哇大哭,行人又都拼着挤着想凑上前看热闹。 妇女没站稳,往丁羡这边摔,被身旁的周斯越眼疾手快扶住,托住小孩脑袋,特地让了位,让他俩先出去,妇女抱着小孩跟他连连道谢。 妇人边走还边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跟背后的小娃娃说,“长大后要跟那位哥哥一样。” 其实这样的举动在以前也常见,两人偶尔写完作业出去玩的时候,他从小在燕三长大,小胡同巷弄里没人不认识他,逢人就招呼。 张哑巴的猫就是他喂大的; 每回李婆婆出去练菜摊儿,他看见了顺手也会帮人拎一把; 还有隔壁赵大爷每回在红绿灯前犹豫,他都顺手上前给人提醒“绿灯了,可以走了,送您过去不?”赵大爷挥挥手,“可别,我又不瞎,你还不回去写作业?” 他笑:“这就走。” 那个年代哪有碰瓷这事儿,都枕着一颗热乎的心。 临开学前,丁羡还时常在路上碰见他这些老熟人。 个个都问她。 “周家那小子呢?最近怎么老没见他。” 丁羡忍住眼泪,“我也好长时间没见他了。” 赵大爷患有老年痴呆,说了好几遍怎么也都记不住,下回在路上碰见丁羡了还颤着嗓子问,“周家那小子最近怎么都没看见?” 丁羡擦擦眼泪,一遍遍用最轻松的语气给他解释:“他上大学去啦,清华呢。” 赵大爷哦哦点头,“就瞅他有出息。” 可下回碰见了,还问。 丁羡不厌其烦地给他解释,每回解释完,自己都得躲在墙角哭一遍。 就刚那一瞬间,丁羡觉得,以前的周斯越又回来了。 那个满怀热枕又充满抱负的少年回来了。 —— 出了火车站,展览方派了车来接。 一行八人,提着行李在车站门口等,没一会儿,一辆银色类似旅游包车的车在停了下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