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丁侧妃也没指望她还嘴辩解。 更没想到朱承清有胆子开这个口:“母妃,我自小养在您膝下,论起感情,宛姐姐与您不比我与您亲近,若论出身,我乃庶妃之女,宛姐姐生母无名无分。”这么一通说下来,又柔柔弱弱道,“我与郡主,难道就不是亲姐妹了吗?难不成先王妃身边侍女的女儿,比在您身边养着的还要贵重?” 丁侧妃如何听不出这是挑事,但是心里火气还是被激了起来,凤眼半眯,看向朱承清:“你这幅话,应当说给郡主听,说与我听有什么用!” 朱承清比朱承宛颜色更胜三分,不比朱承宛隐忍温婉,朱承清眉眼间却多了让人怜惜的几分淡淡愁绪,更胜西子三分。她说话声调一向是既轻且柔,显得没什么主意,“女儿来同您说,自然是因为您的抚育之恩。宛姐姐病了,女儿为何不能替她进宫?” 丁侧妃第一次认真打量起养在自己膝下的这个女儿:“宛丫头没那个运气进宫,是她的命。郡主带不带你入宫,可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朱承清唇边泛起一丝笑意:“郡主会带我入宫的。”说的信誓旦旦。 这才劳动丁侧妃跑了一趟,告诉朱承宛:“宛丫头,既然病了,就别入宫了,省的过了病气给宫中贵人。你是王府贵女无妨,可要多替你母亲想想。”这一个字一个字敲在朱承宛心上,可真是拿捏住了她的弱点。 朱承宛忍气的功夫此刻显露无疑,只是温温的道:“女儿以为,这事还需郡主做主,郡主说女儿能入宫,女儿就进宫去,郡主说女儿不能进,女儿就是没那个福气。” 丁侧妃斗不过朱承瑾,拿捏个朱承宛却是手到擒来的:“宛丫头当真是攀上了大富贵,如今郡主这么看重你,无非是因为王氏曾经是先王妃的婢女,关系亲近些,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郡主年纪小还未出阁,有些事情想必身边人也不敢告诉她,比如你那好生母,当时是怎么背着王妃,勾引了王爷。”看见朱承宛脸上灰败之色,丁侧妃胸中郁气奇异般的消失不少,接着道,“若是郡主知晓真相,不知还会不会顾念先王妃与王氏的那份‘主仆之情’!” 是冒着郡主得知真相后翻脸的险,要眼前的富贵。还是依旧谨慎稳妥忍耐着丁侧妃来谋日后,当后面的砝码加上自己生母,这两样就不难选择了。 朱承宛看着丁侧妃身边的朱承清,以及这二人毫不掩饰的野心,眼眶霎时红了,哽咽道:“侧妃娘娘的教导,我朱承宛铭记于心!”到底意气不平,暗中让侍女来给朱承瑾传话,才有了这一出事儿。 朱承瑾又等了一会儿,朱承宛那边毫无音讯,倒是丁侧妃派人来,请郡主去朱承宛的院子里商议宛丫头无法入宫的事儿。说的话也是暗藏玄机:“回禀郡主,今儿一早宛小姐就觉得头晕,咳得不停,侧妃娘娘打从早上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只是看着宛小姐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身了,侧妃娘娘也说了,郡主若是不信,不妨亲自看看。”把话带到了,任务完成。 珠玉把丁侧妃派的人打发走,朱承瑾再也无法压抑心中怒气,一拍桌子起身,手心殷红一片,吓的满堂赶紧来给她揉手,朱承瑾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气,道:“走,我倒要亲自看看宛姐姐病的如何。”她安排到今日,被丁侧妃一手搅乱,焉能轻易咽下这口气!带着侍女浩浩荡荡往朱承宛院子里去。 满堂匆匆跟上,脚步飞快,嘴里也没停下:“主子消消气,咱们也是大意,没防着丁侧妃来这一手。” 光看外表,满堂和珠玉只觉得朱承瑾眉目拢上一层肃杀,唇角笑意也冷冷淡淡,不由心下一凛,也不敢再凑趣讨巧了。只听朱承瑾开了口:“丁侧妃如何能成事?我把机会递到朱承宛手里,她今日却依旧屈从丁氏,依旧想拿我当杀人的刀!” 朱承宛既然不愿意递这个投名状,那她的计划,要缓缓再看了。 朱承瑾主仆来到朱承宛院子里,远远就闻到一股药香。满堂扬了扬下巴,身后的晚舟夕照两个丫鬟轻声道:“主子,闻着的确是治伤寒的药。” 满堂和珠玉是太后赐的,身份比沈氏留下的那些丫鬟高许多,但是晚舟夕照足够知情识趣,从不在主子面前争宠坏事,又粗通药理,朱承瑾乐意将大丫鬟的位置分两个给她们M.IyIGuO.NEt